見說了半天也沒有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莫東海只得開門見山的問。
“晚晚,你這來要錢就來要錢,你這還帶著兩個警察來幹什麼呢?”
“哦,他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例行公事,什麼公事?”莫東海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敏銳的危險感知讓他明白,今日這些人來者不善。
從進門之後,除了莫向晚偶爾和他們說兩句話,那個貴婦和那兩個警察都給他一種很怪怪的感覺,他總感覺那幾人一直盯著他看,似乎想要把他看透,看穿,似乎在他身上尋找些什麼。
見莫東海主動開口問出來,顯然也是被自己的淡定給折騰住了,想到這裡,莫向晚也不打算兜圈子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叔叔,我今天雖然是為了那筆賭債的錢來跑一趟,但是我也為另外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而來,而這說這件事情之前,我先向你們介紹一個人。”
說著,莫向晚起身走到了沙發身後,雙肩撐在米雪兒的肩膀上,笑著開口介紹,“這位是我的母親,米雪兒,而她也是二十多年的姚靜華。”
“什,什麼?你是姚靜華。”莫東海一副如同見了鬼的樣子看著米雪兒,顯然被剛才聽到的那個訊息嚇得不輕。
被郭美玲在他的腰間擰了一把,回過神來的莫東海條件反射的改口。
“晚晚,我的意思是你確定這個人是我的大嫂?是你的母親,你沒有弄錯?要知道你媽可是在二十多年前那場地震就已經失蹤了。”
將他們前後轉變過大的神情收進眼底,莫向晚唇角勾起一抹嘲弄,“我的確沒有弄錯,這人就是我的母親。”
見莫向晚堅持認面前這人是她的母親,莫東海當下走過去,一把拉過了她,湊在她的身邊耳語道:“晚晚,叔知道你心底怨我,是恨我的,但是我還是要說,當時你年紀小,可能不記得你母親長什麼樣子,但是我們卻是清楚記得的,這人很明顯不是你母親,現在這人冒出來說是你母親,也極有可能是看你有錢,騙你的也有可能的,晚晚,你可千萬別隨便相信人,特別是陌生人。”
有技巧性的推開了莫東海的手,莫向晚重新坐回了沙發上,氣場強大得如同女王般,她喝了一口面前的水,才肯定道:“叔,你真是多心了,我們當時做過親子鑑定的,報告單上顯示這人就是我的母親,絕對不會錯,而且誠如你說,我母親的確不是長這個樣子,只不過幾十年前,不小心受了傷,臉部毀了,整了容,至於她為什麼受傷,我想叔你心底應該很明白吧!”
“晚晚,你……”莫東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有些呆滯的視線這才落到了米雪兒的身上,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真是大嫂?”
米雪兒像是嫌他們被刺激得不夠多一樣,笑著點了點頭,只是那抹笑,帶著些許殘忍意味,“二弟,一別二十多年,別來無恙啊!”
“大嫂,你這些年都過得還好嗎?”
被驚得一頭冷汗的莫東海硬著頭皮道,心底猜測著待會兒怎麼脫身,和他一樣,郭美玲也被面前這一幕震得好半天才回過了神來。
“大嫂,你今日來,到底是為何事呢?”郭美玲詢問出聲,只是臉上那抹慌張之色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也怪不得他們這般,畢竟這些年,他們過得安穩,他們都以為姚靜華和莫新海一樣都死了,可是誰料,二十多年後的今天,會突然發生這樣戲劇化的一幕。
姚靜華不但沒死,還找上了門來,想到當年手上沾的那條人命,莫東海和郭美玲都被驚得一身冷汗,但是很快,他們又都反應了過來。
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們就不相信他們還拿得出證據來,一個眼神對視,兩人都明白了彼此心底的想法,兩人也不在驚慌起來。
見他們兩個人在短時間內就恢復了過來,饒是莫向晚見慣了這類事情,都忍不住衝他們豎起了大拇指,心底深深的覺得,這一輩的他們比起他們這些人來,心理素質簡直差了不止零星半點。
“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想必你們心底已經有了答案,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再和你們繞彎子了。”
莫向晚冷著聲音說完,轉而看向了正襟而坐在一旁的兩位警察,“兩位警察先生,這件事情的具體經過我們很早就已經和你們說清楚了,接下來就請你們細細詢問吧!”
“莫小姐請放心,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只是我們工作的時候,還請莫小姐你能夠去旁邊的位置等候,謝謝。”
其中一位警察說完,在莫向晚和米雪兒坐在一旁去後,轉而才將別在胸前的警員工作證件遞到了莫東海他們面前。
“莫東海先生,郭美玲女士,我是平城公安局的人,經我們身邊這位姚靜華女士報案為我們提供的線索,我們警方懷疑你們二人與二十多年前一樁故意殺人事件有關,接下來我們將例行詢問一起關於這起案件的問題,還請你們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如實回答我們提出的任何一個問題。”
莫東海很想說不願意,可是面前這兩人是公安局的,由不得他們說不。
“警察先生請問,你放心,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那下面我們就開始詢問了。”
那人說完,將工作證件收回來,放回了口袋裡,開始了詢問,所有的問題都是按照事先就已經商量好的問題在詢問。
他們本意是想把莫東海他們用問題問暈之後,然後從中鑽縫子,但是他們都低估了莫東海他們夫婦,這兩人的嘴巴簡直緊得撬都撬不開。
任憑那兩個警察輪番詢問,反覆將幾個問題混合著一些不相關的問題反覆詢問了一個小時,莫東海他們夫婦也依舊對答如流,而每次回答的話語也都與之前的回答對得上號,絲毫不差。
見詢問不出半點有用的訊息,莫向晚也沒有半分沮喪,思考了一番後,便衝著那兩個警察遞了個讓他們收工的眼神過去。
其實早在來之前,她就已經猜到了會有這種可能,只是,莫東海他們那驚人的表現還是令她大吃一驚,很顯然,這兩人這二十多年也沒有少在這件事情上下功夫。
不過,表現在出色,也依舊是在他們的計算之類,接下來他們只需要按照第二步計劃實施,他們就不相信這兩人不會因為壓力過大而露出馬腳來。
“莫東海先生,郭美玲女士,我們今天的詢問就到這邊結束了,請你們在這邊簽下你們的名字。”那警員將手中記錄好的口供推到了莫東海他們的面前去,在他們簽字的同時,才又出聲提醒。
“兩位,這件事情牽扯重大,我們這次詢問過後,後期警方那邊也有可能會隨時打電話通知你們去警察局例行問話,還請你們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
簽好字的莫東海將紙和筆推到了警察的面前,滿臉笑意的開口。
“警察先生你放心,我們夫妻都是良好市民,我們一定會全力配合警方的詢問,只是,警察先生,你們真的要想我們夫妻,我們真的沒有殺人,我想肯定是我大嫂她腦部受傷了,導致精神不正常,所以才亂說,你們警察可要為我們夫婦做主吶。”
警察先生一直都很理智的處理這起案件,見莫東海這般說,也點了點頭。
“兩位請放心,我們警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是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這起案件你們雙方都各執一份說辭,雖然這事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查起來也沒有任何頭緒,但是我們都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尋找證據,我想這事情肯定會水落石出的。”
一聽警察這話,莫東海差點激動得一蹦三尺高,面前這警察都已經說了這事查起來沒任何頭緒,會很難查,轉而想到二十多年前,那場地震將很多證據都銷燬了。
他長吁了一口氣,心底壓著的那塊大石頭也跟著落下了。
現在只要他們咬定剛才的證詞,他們脫罪是遲早的事情。
“警察先生,謝謝你們理解我們夫婦,還請你們能夠好好的為我大嫂檢查一番,如果她真的是腦部有問題,你們可就得好哈查一查這事了,我們早年雖然和我大哥大嫂們不和,但是我們可是把她的孩子都給養大成人了,這些年來,我們早就把那些恨意拋到了腦後,如果不是警察先生你們來問起這些,我們甚至都曾忘了我曾經和我大哥因為公司的事情還大打出手過。”
“莫詩微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理這件事情,如果查出姚靜華女士腦部有問題,是她一口汙衊你們的話,我們警方會讓她對你們的精神損失費給予理賠,好了,就不多說了,我們在警局還有事,就先走了。”
“警察先生,我送送你們出門,請,請請。”莫東海屁顛屁顛的上前為兩位警察帶路,那兩警察在離開前,還是走到了莫向晚的面前去打了聲招呼。
“莫小姐,這起案件的基本情況我們已經大致瞭解了,剛才莫東海先生他們夫婦的回答我想你們也已經聽到了,你們和他們一樣,我們也有理由懷疑,這起案件是你們是起鬨鬧起來,所以,也請你們對我們警方的傳喚隨叫隨到。”
“謝謝警察先生提醒,我們一定會配合的,同時也希望警方能夠還我爸一個清白。”
警察先生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莫向晚,才一副公事公辦的問道:“莫小姐,既然事情已經差不多了,我們這就要回警局,你們要與我們同行嗎?”
“我們回去就不勞煩警察先生了,我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走了,你們可不能在我們走後就大打出手,要知道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要是讓我們知道你們動手,我們不介意把你們全部請去警局喝茶,明白了嗎?”
莫向晚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她遭受了警方的懷疑,而且還被訓了,莫東海看到這裡,心底更是大為舒坦,忙狗腿子似的上前。
“警察先生,我送你們出去,請。”
兩警察看了他們幾人一眼,徑直往大門的方向走去,莫東海在笑著將他們送出門去,在他們走遠後,他臉上那抹笑意也逐漸消失,轉過身來,冷冷的看了莫向晚他們一眼,趕在莫向晚他們說話前率先開口。
“大嫂,晚晚,現在就剩我們一家人在這了,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真沒有想到大嫂你不僅沒有死,居然大難不死的活了下來,現在還不要命的找了回來,不過你註定要失望了,也幸得剛剛你們提醒說你們整容過,我想你的大腦也受過傷吧,只要證明你的腦袋有傷,我們的嫌疑就會被清除了。”
“是嗎?你們以為我們真的會這樣罷手嗎?我告訴你們,我們一定會盡力去尋找證據,到時候一定會把你們繩之以法的。”莫向晚冷聲道,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這一次不等莫東海開口,郭美玲便搶先開了口,“既然如此,我們就恭賀大駕了,只不過你們註定要失望,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就算你現在把當年事發的那地方掘地三尺,你們也不會找出證據來。”
“那就走著瞧。”莫向晚冷聲道,轉而去扶米雪兒,“媽,我們走。”
“慢走,不送!”
郭美玲略帶嘲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走出房門的莫向晚唇角微勾,大魚已經上鉤,接下來只需要遍地撒網坐收漁利之利就好,想到這些,她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而在他們走後,看似一臉輕鬆的郭美玲和莫東海兩人當即面露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