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吻夜色

第29章 這話就沒意思了

今年的贊助指標沒完成,商務部的人今天都鉚足了勁。一個換一個地向這位敬酒。

他倒也來者不拒,來敬的酒都喝了,真金白銀的東西卻沒鬆口。

陳紓音瞥他一眼。許靳敲了根菸沒點,臉色隱隱發白。

趁著無人察覺,她低聲說:“白水和白酒差不多。他們不會發現的。”

許靳一怔,蹙眉看她。

冷豔和純然並存的一張臉。能被徐主任帶來這裡,樣貌自然是沒得挑。更難得的是這副嗓子,清冷靜定,讓人無端多出幾分耐心,天生做主持的料。

他笑笑,“陳小姐有心了。”

陳紓音說:“我幫你。”

趁著無人發現,將他面前的酒盅取了,盡數倒在腳下垃圾桶,再換上白水。一通操作行雲流水,像是幹慣了這種事的。

許靳覺得這姑娘挺有意思,“常幹這種偷天換日的把戲?”

陳紓音說那倒沒有。

她笑笑:“只是有個朋友低血糖,他不舒服的時候,臉色跟你剛才一模一樣。”

許靳轉頭看她。她說這話時神色很溫柔,像是想起什麼,短暫出神。

剛想說什麼,目光下壓,兀的在她手腕上停住。

那是一串純黑的珠子,帶雪花紋路。很明顯不是她的尺寸,所以繞了兩道。

半晌,他哂笑一聲,沒再多言。

飯局散了,謝明玦問清她的位置,安排司機去接。她發了定位。

到門口時,看到許靳靠著牆抽菸。

陳紓音微一點頭,站在原地等人,卻不想男人先開口,“陳小姐,和謝二什麼關係?”

她愣了下,說朋友關係。

“朋友關係?”許靳輕輕笑了聲,朝著她手腕處抬抬下巴,“朋友關係能給你這個,謝二對女人出手是闊綽。”

陳紓音不明白他的意思,想追問一句,司機剛好到了。

謝明玦的車太多,似乎只有回康平路時,會換成最不起眼的那輛。平時都是逮到那輛開哪輛。直到司機下來開門,她才認出來。

司機看到許靳,朝他點點頭,“許先生,您也在這。”

許靳溫和笑笑,“替我向謝二問好。”

車載著陳紓音往汾陽路開。她沒忍住問,“許先生和謝明玦很熟嗎?”

司機說:“應該是朋友。”

“哦。這樣。”

她覺得渴,坐直身體,開啟儲物櫃想找水,動作突兀停住了。

一雙女士絲襪放在那。

能看出是穿過的,甚至拉扯到破損,被人隨手一團,丟在裡面。

陳紓音突然有點難受。

哪怕她知道,這些感覺和她的身份、位置極不匹配。像極了三流言情小說裡,既要又要的那種人。

他們不是情侶,不在戀愛。她奉勸自己守住底線,別去在乎謝明玦到底幾個女伴,跟她睡的同時是不是也跟其他人睡。

但好像有點難做到。

將儲物櫃合上,她對司機說:“麻煩跟謝先生打聲招呼,我今天有點事,不過去了。”

到家,推開門時,聞玉還在連夜趕稿。

看到陳紓音進門,也是一愣,“啊,不是說今晚不回了嗎?”

陳紓音覺得有些累。敷衍了她一句就往裡走。

手機振動了下。她看到來電去陽臺接,未等對方說話,先一步開口:“抱歉。我……”

“聽司機說了。”低冷的聲音平添幾分索然,“很忙?”

陳紓音說“不是”。

她沒多說什麼,但情緒顯而易見,很忙兩字,不難聽出是託詞。

謝明玦似乎也剛到家,他嗓音帶著薄薄笑意,“這就是鬧脾氣了,怪我沒親自去接。”

陳紓音一下沒了言語。

胸口像被浸透的棉花塞住,她喘不過氣,只說:“那倒沒有。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妄想這些。”

電話那頭沉默。

良久,才聽到他不冷不熱說了句:“陳紓音,這話就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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