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玦甩了張牌出去,眼皮都沒抬,像是沒看到,也無所謂來人是誰。
許靳不在牌桌上,他笑笑:“過來坐。”
他身邊原本有兩個穿短裙的姑娘,左右護法似的杵著,聽到這話一時尷尬,嬌嗔了句:“靳哥,她們過來坐,我們坐去哪兒啊?”
許靳隨手一指,“去那。”
小短裙訕訕走開,剛才嚼糖的那位大著嗓門笑,“哎喲來我這坐,靳哥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你們也別一棵樹上吊死。”
聞玉沒見過這場面,小聲問:“這些人到底什麼來路?”
陳紓音讓她放心。
既然和謝明玦一個圈子,頂多就是群仗著家裡廕庇,不學無術的二世祖。玩鬧歸玩鬧,分寸還是有的。
許靳往邊上挪了挪,騰出空位給她們。陳紓音坐過去,說明來意。
“陳小姐。”許靳打斷她,“玩兒的時候不談公事,等這局散了慢慢聊。”
話都這樣說了,這裡也不是採訪的場合,陳紓音不好勉強,只點點頭。
小短裙點了歌。許靳問陳紓音:“會不會唱?”
陳紓音說不會。
許靳:“可惜你這副好嗓子。”
過了會,他壓低聲,朝牌桌那抬抬下巴:“不去打個招呼?”
眸光是黑的、沉的。帶點探究意味。
陳紓音說不用。
她雖然知道,這樣的場合,謝明玦沒有主動說話,就證明不想和她扯上關係。她不是不識趣的人。
但他就坐在那。
坐在幾米之外的地方,推牌、摸牌,幾聲意興闌珊的笑,存在感太過鮮明。她下意識挺直脊背。
包廂內的話題,從時局聊到投資,陳紓音插不上話,只好聽小短裙唱歌。
嚼糖的好奇湊過來問:“兩位妹妹做什麼的?”
陳紓音說電臺的,今天找許先生做個訪問。
嚼糖的說:“哎喲,主持人。難怪聲音好聽。”
又問清了在哪個臺、具體什麼欄目。說下回再有局,定把她們叫上。
陳紓音笑笑不說話。
許靳說:“你兒子下個月滿月?這不是現成的人選,讓陳小姐賺一筆。”
嚼糖的說:“對對對,下個月七號,妹妹賞光來給我熱熱場子?價格隨你開。”
主持人在外接司儀的活是常事,遇到有錢人家更是出手闊綽。今天這個場子,很明顯非富即貴。
聞玉給陳紓音遞了一個眼神:純純的意外收穫,可比雜誌社的約稿有賺頭多了呀。她們剛想應下,還沒來得及說話。
牌桌那邊“嘩啦——”一聲。
謝明玦抬手將牌推了,瞥過來,臉上笑意可堪涼薄,“她沒空。”
嚼糖的愣了下,“不是,人家陳小姐都沒回答呢。”
“陳小姐沒拒絕,想來是願意的。”許靳的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謝二,這事兒你別管了。”
謝明玦扯了下唇,站起來,砰一聲踢開凳子。
他動怒的時候臉上神色比平時更淡,單手插在褲兜裡,就這麼看著他們,眼底薄薄一層,像是不屑,“我說她沒空,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