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玦面色驟變,鬆手,往後退開好幾步。他捂著鼻子:“陳紓音,這是你拿的資料?”
陳紓音說資料在隨身的包裡。
“然後呢,這個髒東西你要帶回家?”
陳紓音眨了兩下眼,“可以嗎?”
謝明玦:“不可以。”
不愧是冷血資本家。
陳紓音:“她斷了一條腿,不帶回去,鐵定活不過明天。”
誰活不過明天都不干他的事。謝明玦不說話,臉色難看。
陳紓音靠過去一點,他後退一步。彷彿她身上帶著瘟疫,嫌棄全寫臉上。
沉默片刻,陳紓音決定放棄溝通,“既然你不同意,我就帶她搬回來住吧。”
謝明玦氣笑,“你要為這麼個玩意兒搬走?”
小姑娘不說話,只瞧著他笑。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子。
謝明玦覺得今天簡直中邪了。在謝家挨訓,在她這也沒撿著什麼便宜。
半晌,他冷冷看她一眼:“上車。”
陳紓音笑得嘴角壓不住,把箱子放進前座,退回來,踮腳,雙手環上他的脖子。
她說“你真是個好人”。
謝明玦推開她,“剛才不還在心裡罵我?”
陳紓音笑:“有嗎?”
“沒有嗎?”
謝明玦拉開車門,想了想,又折回,按著她後腦勺,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能不能乖點?”
暮春的夜,唇也是溫涼的。
他實在生了張過分優越的臉。分明是威脅的話,卻說得風流又柔軟。
陳紓音不敢再碰他,只笑笑,說“能呀”。
送小狗去寵物醫院檢查,又給她洗了澡。陳紓音盯著它瘦骨嶙峋的可憐樣,說“得給它起個厲害的名字”。
謝明玦全程袖手旁觀。只在聽到起名的時候,掀了掀眼皮,“叫煤球。”
“……她哪裡黑了?”
陳紓音氣不過。覺得這個男人對她的狗偏見很大。
洗完澡,吹過毛,才發現是隻標體的比熊。毛色雪白,又圓又黑的眼睛像兩顆葡萄。
怎麼就叫煤球了呢?
謝明玦扯了扯嘴角,沒給她商量餘地。反問一句,“狗糧買好了?”
“在買呢。”她把購物車點開給他看。
謝明玦睇了一眼,說:“你想謀殺你的狗?”
“啊?”
“吃這種東西,她活不過三天吧。”朝她手機抬抬下巴。
“那吃什麼?”
“關我什麼事?”
他說完,鎖了車就往前走了。
陳紓音抱著煤球走在後面,“那我今天能跟煤球睡嗎?你家還有客房吧?不行的話我還是帶煤球搬回去咯?”
謝明玦步子停住。
半晌,臉色鐵青地拿了手機出來打給江衡。
江衡還在牌桌上,險些以為聽錯了,“你要什麼?”
“狗糧、狗窩、狗繩。”謝明玦想了想,“還有狗玩具。”
“你養狗?你不是……”
“現在就要。”他掛掉電話。
陳紓音張張唇,半天沒發出聲音:“你……”
“我怎麼?”眼神惡狠狠的。
“真是個好人。”她說。
謝明玦冷嗤一聲,“我該謝謝你,一晚上給我發兩張好人卡?”
陳紓音不敢說話了。
把煤球抱回家,結果剛開門,張嫂見她手裡的狗,嚇一大跳。
“哎喲這是哪來的,先生狗毛過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