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聲音刺破夜色。陳紓音渾身一凜。
能聽出他的惡劣和故意。似乎只要她不屈服,他就沒有停止的打算。
陳紓音氣得發抖,踩著高跟鞋過去,對著漆黑的車窗一頓猛敲:“你是不是有病!知道現在幾點嗎!”
車窗降下。
謝明玦面無表情看著她。
“上車。”
“我為什麼要……”
“上車。別逼我說第三次。”
眉眼又沉又冷。
陳紓音實在怕了他。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要是不照辦,他有的是方式讓她難堪。
她拉開副駕車門坐進去,深吸氣。
“到底什麼事?”
樹影透過前檔玻璃竄進來,在車內落下黑沉的影。謝明玦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輕扯嘴角,“這話不該我問你?”
他笑意很薄,帶點微諷。
那晚到現在整整兩週,他們沒聯絡過一次。陳紓音沒想過他會來。她冷冷看著他,“你心裡清楚。”
“我清楚什麼?”
“你做過什麼缺德事自己不知道?”
“你讓我幻想沒做過的事?”謝明玦簡直氣笑,那瞬間他想,沒關係,今天有的是耐心跟這個蠢女人耗。
陳紓音煩了,吐了兩個字,“莊緲。”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陳紓音抬頭直視他,冷冷笑了聲。
“你的潔癖餵了狗嗎謝明玦?睡完她又來睡我。不覺得髒?”
她很少這樣言辭激烈。相處久了就知道,她看著柔軟,個性裡有點寧折不彎的倔強在。喝過酒的臉有些紅,她悲憤看著他,眼睛潮溼得快要溢位淚。
謝明玦心口一滯。
沒說話,將人從副駕上拽過來,抱緊了她,不讓她動。
陳紓音掙扎了下,但酒精讓她四肢發軟,她很快放棄了。她說沒用的,這樣沒用的。我不會再上你當了。
“我沒睡她。”謝明玦打斷她。
“以前沒睡過她。現在更沒有。這樣說,清楚嗎?”
他又解釋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解釋這種自己壓根沒做過,也永遠不會做的事。
可身上的女人並不領他情。
陳紓音被迫趴著,胸口起伏,聲音是極平靜的,“沒睡嗎……”
她輕輕笑了聲,“有什麼區別?我打電話來,你說在忙。忙著陪女人聊天喝酒?只要沒到床上,你就覺得沒問題?”
該有問題?
謝明玦沉默看著她。根本看不懂她在想什麼。
別說莊緲,他身邊女領導、女客戶也不止一兩個,難不成都要一一斷絕往來?他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等陳紓音把話說完,兀自消化情緒。
謝明玦再開口,幾乎是長輩對晚輩那種,包容又殘忍的溫柔。
他說陳紓音,你想讓我身邊只有你一個女人,整天只圍著你轉,是不可能的。同樣的道理,你跟其他男人吃飯,我也沒有阻攔過,不是嗎?
知道他年長自己許多。
也知道他通透練達。
可他赤裸裸把話攤在臺面上,這樣不加掩飾的說辭,陳紓音除了想笑,又一次覺得無法跟上他的思維。
她提了提唇角,想體面結束話題,但面部肌肉僵到無法動彈。
“我跟誰吃飯了?你想用我和誰,類比你和莊緲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