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煬離開後,秦子諾抬起手,擦了擦自己溼糯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自此之後,賀煬和秦子諾之間,陷入了一種難以言述的局勢,兩個人相見無言,一個不願開口,一個又視若無睹。
“先生,四方會出事了,郝連崎突然對我們發難了,一時間,他們反應不過來,需要您回去主持大局。”
聽此,賀煬深深的看了一眼始終緊閉的房門,心裡的不安愈發的沉重。
“走!”
在島嶼的上空,傳來一陣難以忽視的轟隆聲,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直升飛機將幾乎靜止的空氣攪成一陣風浪,在這座島嶼的中央別墅一角的上空盤旋。
頓時間,整間別墅的警報聲與螺旋槳的聲此起彼伏著,響徹天際。
剛剛上車,離開沒多久的賀煬聞聲,臉色立即大變,自己心裡的那一絲不安在此時,變成了實質。
“掉頭!”
“是!”
司機被賀煬嚇了一跳,整個身子抖了一下,還是緊踩剎車,調轉了車頭。車速幾乎是平生以來最高的了。
“先生!”
賀煬知道,他在逼自己做抉擇,但是四方會和秦子諾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你先去穩住局面。”
“可是。”男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賀煬,這是幾百條兄弟的生命和一個女人的抉擇。
但是男人不懂,這條公式,並不是這麼運算的。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在秦子諾面前表現的溫糯成熟的臉龐,如今佈滿了令人膽寒的戾氣……
當賀煬的車子幾乎飛馳到達別墅的時候,各種槍林彈雨和呼喊聲,將輝煌的別墅渲染成了一座人間煉獄。
唐易山在俞松的掩護下,從防禦最薄弱的地方,熟練的進入到了別墅裡面
從沒見過這番慘狀的傭人們,早就嚇地緊抱成了一團,躲在角落裡,一個一個的地抽噎哭泣著。
別墅還在血拼著,唐易山進門後,直奔三樓,找到秦子諾的房間,長腿用力,猛然踹開了從裡面緊閉的大門。
唐易山犀利的目光直接定格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秦子諾依舊神色淡然地坐在床上,臉色不見情緒,此刻正緩緩轉頭,視線投放在唐易山的身上,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女人的腰背挺直,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但是並不妨礙她獨特的優雅氣質的流露。
秦子諾安靜地看著唐易山,一雙清明的眸子裡彷彿對今天的突變早有預料。
“比我想象中的,要晚上不少!”
和唐易山對視了許久,秦子諾才緩緩開口,聲音更是不帶一絲慌亂。
視線顧及窗外,是越來越清晰的轟隆聲,還有分辨不出來源的雜亂聲響。
僅對聲音的判斷,就能知道那到底是一副怎樣的場景,一般人只是聽聲音,應該就能知道到底有多恐怖。
但是秦子諾沒有,大概是心裡有數,又或者是司空見慣了吧!
唐易山沒有猶豫,直接大步走到秦子諾身邊。
之後朝著她鞠了一躬,道。
“抱歉讓你久等了。我來接你回家了!”
家?對於秦子諾而言,有白言希的地方,便是她的家了。但是時間並沒有給她多餘的時間想這麼多。
“老闆,賀煬已經回來了!”
唐易山伸色一凜,看著表情終於有了波動的秦子諾,道。
“我想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好。”
得到秦子諾的回答後,唐易山更是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個彎身,將秦子諾直接抱在了懷裡。
“對不起,形勢所迫,冒犯了。”
秦子諾的體力,顯然沒有辦法支撐她迅速的完成撤退行動。
抱著秦子諾的唐易山直接奔向屋頂,還沒走遠,身後傳來賀煬的聲音。
“子諾!!”
在賀煬的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唐易山甚至能感覺到懷裡的秦子諾的身子顫了一下。
“快走。”
秦子諾開口,臉上一慣的淡然,被冷漠所取代。
“站住!”
不用秦子諾提醒,唐易山自然不會停留,白色的襯衫被直升掀起的風浪吹的鼓起,發出一陣颯颯聲。
賀煬眼睜睜的看著唐易山抱著秦子諾一步一步的走近直升飛機,冷怒的聲音像是裹著鉛一般沉重的朝著他們砸了過來。
“唐易山,我讓你站住!!”
這個時候,賀煬什麼都想通了,秦子諾的異樣,走廊處行蹤奇怪的男人,原來就是為了這一天。
原來,唐易山在那場飛機事故中,根本就沒有死,更甚至,可能這個男人連上飛機都沒有。
處心積慮走了這麼多步棋,偏偏就算漏了這個男人早就知道了自己會對他動手……
秦子諾冰冷的視線越過唐易山的肩膀,看到了身後那個此刻滿臉都是猙獰和瘋狂,朝著這裡舉起槍的男人。
秦子諾緊握的手心,不由的緊了幾分。
“子諾,回來。”聲線暗啞透了,賀煬對上了秦子諾望向自己的視線,眼神裡,有許多難以分辨的情緒。
但是秦子諾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眸子裡仍舊沒有一絲波動。隨後,她緩緩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這一個過程,只用了,更甚至乎連半秒的時間都沒有,卻足以將一顆千瘡百孔的心,瞬間粉碎掉。
賀煬的身子晃了晃,眸子裡的傷痛一閃而過。
“子諾,不要再逼我。”那聲音,是深沉的癲狂。
秦子諾也知道,這是他最後的警告,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唐易山垂眸看了一眼懷中的秦子諾,見她的臉上,仍舊神情不改。
“我說,放下她!!”
身賀煬突然對唐易山極為沉重的怒喝,而伴隨而來的,是連續幾聲巨響。
走在前方的俞松根本不會想到賀煬會真的開槍。雖然他們來這裡的目的足夠明確,也足以惹怒他,但是就這樣不管不顧的開槍。
俞松此時才想起,自己老闆在跟自己說今天的計劃的時候,形容這個男人的話。
“賀煬是一個瘋子,而秦子諾是他唯一的逆鱗……”
唐易山的肩膀被打中,從他口中洩露出的一聲低低的悶哼聲和下意識鬆懈了些許的力度,讓秦子諾波瀾不驚地眸子縮了縮。
“賀煬!”她突然開口,清冷波的聲音不大,俞松甚至懷疑它會不會被直升飛機的螺旋槳的聲音掩蓋。
但是賀煬真的聽見了,幾近瘋狂的他,也安分了下來。
“子諾,你回來。”男人向來霸道的聲音,帶著一絲的乞求。
“我要回A市,我的女兒,在那裡等我。”
“你回來,我會讓人毫髮無損的把她帶回來陪你。”
“不,你不懂。她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她不應該和我一樣被囚禁在這一方天地裡,我要回去了。”秦子諾漠然的回答,突然她起唇淡笑。
“賀煬,你口口聲聲說的愛,是畸形的。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不肯鬆手,有朝一日,你會後悔的。”
賀煬的瞳孔重重一縮。
“因為你,我已經錯過了太多她的人生了,你沒有資格阻止我回到她的身邊去。”
她說完,仰頭看向唐易山,視線輕飄飄的從他的肩膀上滑過。
“如果你再不帶我走,你的胳膊和我,都回不去了!”
唐易山的黑眸中,閃過一道極淡的情緒,回頭用眼角看了賀煬一眼,最後還是抱著秦子諾上了飛機。
“子諾!”
“賀煬,如果你還想要開槍的話,我保證,最先死的人,一定是我。”
賀煬的深眸重重一顫,眸底的神色,像是被人無情攪亂的墨池,凌亂又沉重。
“我怎麼可能會對你開槍呢?永遠不會的,子諾。”
“二
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你會不會對我開槍,我比誰都清楚,而我也早就見識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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