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端詳了一會這個年僅五歲的小孩子,始終看不出什麼異樣的情緒來,秦子諾只好把這句話,當成是童言無忌。
“可能是當時的技術不好,讓照片看起來有點失真了。”
是嗎?那為什麼照片上的外婆,卻和現在的你長的一模一樣呢?
豆豆心裡這麼想著,但是嘴角卻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啊,唔,外婆做的飯的味道,和媽咪的一模一樣呢,都好好吃呢!”
“好吃你就多吃點。”
秦子諾寵溺的摸了摸豆豆頭上的那一戳呆毛,卻錯過了豆豆埋在碗間的臉,閃過一抹和他年齡極其不符合的慎重……
而目測於桑,腳步不停,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節奏超前走去,好像絲毫沒有因為關著的門而放緩自己腳步的節奏。
層層疊疊的門一扇一扇的被機關控制著,在於桑的面前開啟。
剛剛一走到會議室,六子便急匆匆的走了上來。
“於桑,這是你要的資料。”
但是於桑並沒有馬上接過,而是輕輕的掃了他一眼。
“這件事,有沒有被第三個人知道?”
六子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臉色一白,但是會議室沒被開啟的燈光,卻極好的掩飾了他的變化,沒被別人發現。
沒有。”六子重重的的搖了搖頭。
於桑這才放心的接過了六子手中的那一份報告,更簡明的說,應該是一份親子鑑定報告。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希望你出了這個門,便忘了,忘不了,就讓它永遠的爛在你的肚子裡。”
被於桑眼神中的陰翳嚇到的六子,再次重重的點了點頭,腳步匆忙的離開了會議室。
在走出會議室的那一刻,六子才重重的的呼了一口氣出來,隨後對自己這麼慫的樣子,又心生鄙夷了起來。
沒走兩步路,便被一個妖冶的依靠在牆邊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六子想起剛才於桑對自己的警告,狠狠的瞪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蘇青,你要是以後敢再偷溜進我的工作室,看我不廢了你。”六子很嚴肅的對蘇青警告了一番。
蘇青沉浸在黑暗中的半張臉有過一抹流光,隨後又換上自己一貫的笑意。
“嘶,我這好心來這裡等你,想說一起去喝酒,你這就過分了,兄弟。”蘇青說完,捂住了自己的心臟,一臉受傷的說道。
想著一肚子的鬱氣,剛好喝點酒滅一滅的六子,拉過了蘇青的手。
“那還不快走,憋死老子了。於桑這邪門的女人。”
唄六子帶著走的蘇青,回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會議室大門,露出詭異的笑容,卻又稍縱即逝,彷彿剛才的那一幕是錯覺一般。
於桑在六子重新關上會議室的大門後,才鄭重其事的翻開了手上的報告。
這份報告,自己等待了整整兩個月,當然,這份鑑定報告不難做,難的是搞到那個人的基因。不然自己哪裡需要浪費這麼多的時間?
將自己腦海裡的無關緊要的訊息拋開,翻動紙張的聲音,在這諾大而又空蕩的會議室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過了許久,於桑才抬起頭來,臉上帶著的,是一臉複雜和難以置信的神色。
雖然自己是因為一個猜測,才去做這份鑑定的,但是當自己的猜測被印證了之後,於桑心裡的震撼和驚訝絲毫沒有減少。
但是隨即而來的,於桑也陷入了重重的的掙扎之中。
按照自己當初懟唐易山許下的誓言,自己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把這件事告訴他,但是,目前他的蹤跡不定,自己找不他之餘。
於桑也有自己的私心,這麼重要的資訊,應該在它能發揮到最大的作用的時候才公開。哪怕現在拿這件事情洩露出去,是會引起轟動不假,但是卻沒能給任何人造成什麼損失。
思考了良久的於桑,這才最終下定決定,暫時把這個秘密瞞起來。
按照現在的局勢,自家老大喝那個男人有朝一日會對上的命運,是已然的了。於桑很有興趣知道,到那個時候,白言希這個女人,會選擇的站在唐易山這邊,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那邊呢?
但是於桑知道,無論她最終選擇的是哪一邊,都勢必會給她帶來不可磨滅的痛苦便是了……
以為這件事,除了那個當事人知情之外,便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件事的於桑,根本就不知道,有一個人,在她之前便已經看過了這份報告,也猜出了裡面的兩個相近的基因分別都是屬於誰的。
想到這,於桑不免的有些得意了起來。
“白言希,你只是一個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認錯的孽種而已,不得不說,你的人生,還真的是荒唐至極呢!”
而這場未知何時來臨的風雨的主人公,正在醫院裡,著急的等待著唐易山醒來。
在醫生離開後,唐易山便再也裝不下去了,他想要見到白言希的臉,想到確定她的存在,目睹她對自己的在乎。
“唔——”
一聲“虛弱”的呻吟,劃破了病房裡靜謐的氣氛。
“易山,你醒了?”白言希著急的上前,檢視,眼睛的紅潤還沒完全消退掉。
唐易山忍下自己心中的得意,想要說些什麼,卻引起了一陣不可收拾的咳嗽。
“你先別說話,喝口水,潤一下嗓子。”白言希拿過自己早就準備好了的水杯,遞到唐易山的嘴邊。
唐易山一個低頭,伴隨著從白言希身上傳來的屢屢清香,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
唐易山這行雲流水,毫無破綻的“演技”,看的一旁的俞松目瞪口呆,差點懷疑起人生來了。
在心裡,更是默默的為自己老闆點起了大拇指,為了夫人,他算是徹底把自己的尊嚴放下了啊!
白言希想起醫生給唐易山開的藥,又想到他如今顆米未進,便轉身對著俞松說。
俞松馬上收起自己一臉“見鬼了”的表情,換上關切的神情。
“俞松,你去膳食齋買一份粥食回來。”聽到這,唐易山的眼色一亮。
她還記得,自己最喜歡吃那家店的粥了。唐易山的心裡一暖,連帶著望著白言希的眼神也微微變化了起來。
而害怕自己再看下去,會被事後清醒過來的老闆殺人滅口的俞松,立馬點頭,然後衝出了房門。
一回頭,便對上唐易山炙熱的眼神,白言希的臉微微羞赧泛紅,忍不住伸手,蓋住了唐易山的眼睛。
“再怎麼看著我,我就戳瞎你了。”
白言希語出威脅,但是但是在唐易山的耳朵裡,卻聽起來甚至可愛,最終竟然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唐易山的沉聲低笑,是白言希最聽不得的笑聲,許久沒再聽到的她,竟然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些發軟。
“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
自知自己的“醜態”被唐易山發現了,白言希咬牙切齒的發出最後一絲警告。
將俞松使喚走的白言希,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會因為這個決定而懊悔不已,因為生了病的唐易山,真的是簡直了……
“白言希,咳咳,我喉嚨幹。”
白言希剛剛拿起電話,想要跟秦子諾和豆豆說一下自己昨晚和現在的情況。
唐易山的聲音,就像餘音繞樑一般不絕於耳,但是白言希還是立馬放下自差一點撥通的手機,耐心的回答著。
“等一下,我幫你倒水,潤一下嗓子。”
“白言希,我的肩膀不舒服,好酸好痛!”
剛想走出病房,和醫生討論一下唐易山的病情的白言希,再一次被他的話打斷了步伐。
有些許不耐煩的白言希,卻又想到,自己昨晚似乎整晚鬥枕著男人的手臂,會不會因此而血液不迴圈了?
明明是醫生的白言希,此時面對著唐易山的病痛,無知的就像是個小孩子一般。
“我給你拿個靠枕靠著,這樣舒服些,然後我再順便幫你揉揉,促進一下你的血液迴圈吧!”
“白言希……”第無數次,唐易山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這短短的一個小時裡,唐易山成功的嚷白言希拋棄掉她極其好的修養和耐心。
“唐易山,你別特麼的欺人太甚!你哪來的這麼多事啊,老老實實待著不行嗎?”
在白言希給唐易山擦手擦臉的時候,一時氣上心頭,猛地抓住自己手中的毛巾,往唐易山的身上狠狠的一甩,大吼道。
吼完的白言希,有些懊悔自己衝動了些,特別是在唐易山一臉受傷外加滿是控訴的表情中,白言希覺得,自己真是個罪大惡極的罪人。
正常的病人在生病期間,會變得非常的敏感,自己怎麼突然間就煩躁了呢,而此時的白言希,顯然是忘記了自己的男人並不屬於那一類“正常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