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
整個A市,好像毫無預告的,突然間就回歸到了平靜之中。
可他們都知道,這種平靜,就宛若一根已經緊繃著的弦,指不定到某一天,就會在眾人猝不及防的時候斷裂開來。
對於現在這種平靜的局面,白言希只能用兩個詞語來形容:枕戈達旦,伺機而動。
太陽早早的便從地平線上升起,窗外傳來的細微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交流聲,讓白言希不得已的從睡夢中醒來。
剛伸出手,想要舒緩一下自己僵硬的腰肢,身後傳來的不正常的溫度,讓白言希猛然回神。
白言希在剛拉上他搭在自己腰間的手的時候,便慌了神。
“唐易山?你醒醒。”
急切之下,直接上手在唐易山的臉上拍了了幾下的白言希,絲毫沒有注意到,唐易山的臉被她打出清脆的巴掌聲。
但是,任憑白言希怎麼呼喚,怎麼拍打他,唐易山依舊沒有醒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白言希,走出了門外,尋找著醫生。
但是她不知道,在她離開的時候,病床上的唐易山便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沒有一絲迷。
而就在白言希離開之後,俞松看準時機,從門外閃了進來。
“老闆!”
在見到唐易山臉上不正常的酡紅和白言希急匆匆跑出去的姿態,俞鬆一下子便猜出自己老闆應該是發燒了。
“沒想到老闆你還是個狠人啊,把苦肉計貫徹的這麼淋漓盡致。”
話音剛落,俞松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在老闆面前用調侃的語氣這麼跟他說話,這不是在找死是在幹嘛?
一席話說完的俞松在目及到唐易山發臉色後,頓時啞口無言,連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了起來。
從自己剛說完話後,俞松就覺得這間病房裡的氣溫驟降起碼十度以上,此刻到他,感覺更像是如墜冰窖之中,渾身冷得汗毛根根倒豎。
白言希絕對不會想到,就在昨晚,在她熟睡之後,唐易山思索了好久,眼神掙扎了好久,最終慢慢的離開了病床。隨後,浴室裡便傳來了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的流水聲……
“老闆,你現在還好嗎?你看起來,好像還挺嚴重的樣子的。”
唐易山白了俞松一眼,這個計劃,最先提出來的人,亦是他,現在倒是回來編排自己了?
但是既然決定這麼做了,唐易山便要做到滴水不漏。
很快的,白言希便帶著醫生回來了,一進病房,就看見在病床邊待著的俞松。
“夫人,老闆他……”俞松迅速切換上一副悲傷的表情。
“易山好像是發燒了,你讓開點。”
殊不知白言希壓根就沒理會他,而是將他一把撥開,讓醫生過來檢查唐易山的情況。
我去,這兩個人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需要自己的時候倒是會“俞松俞松”的叫著,現在沒事了倒是會一把將自己推開了。
心裡雖然這麼吐槽著的俞松,還是很自覺的往後推了兩三步,給他們騰出了足夠的空間來。
和病房裡的“兵荒馬亂”不同的是市區的一間公寓。
“外婆,媽媽昨晚是沒回來嗎?還是說她一早就又出去了?”
秦子諾回過頭,便看見一個和自己長的極為相似的小孩子,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奶聲奶氣的發聲。
一大早起床的第一件事,豆豆不是去洗手間洗漱,也不是去客廳找飯吃,而是跑到了白言希的房間裡,找人,種種尋覓後,依舊無果。
“秦子諾快速的將自己手中的最後一晚白粥盛滿,然後一手拉著豆豆,一手捧著碗,走到了方餐桌前。
“豆豆刷完牙了嗎?”
豆豆重重的點了點頭,生怕秦子諾不信一樣,還露出了自己小小的兩排牙齒。
“嗯,乖,媽媽早上沒出去,可能是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了,然後耽誤了。豆豆不怕,外婆在這呢!”秦子諾細心的將豆豆的早餐放涼了之後,才推到他的面前。
但是豆豆的注意力很顯然並不在這。
“那,媽媽呢?她昨天到底去哪了?”
秦子諾對於白言希昨天去唐氏這件事情,是知情的,但是至於她為什麼昨晚沒回來,自己也無從得知。
但是歸根究底,白言希始終是自己的女兒,所以細心排查後,秦子諾也就知道了白言希到底去了哪,在哪留宿的以及,是和誰一起的。
想到這,秦子諾轉念一想,重新對上豆豆的眼睛。
“豆豆,外婆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外婆哦!”
隨手從桌子上拿了一片吐司片的豆豆,將其叼在嘴裡,點了點頭。
這種行為,讓秦子諾沒忍住,眉頭一皺,但是還是什麼都沒說。
“豆豆喜歡你的爸爸嗎?就是那個叫做唐易山的男人。”
秦子諾還以為豆豆還不瞭解他的爸爸是一個什麼概念,所以稍稍解釋了一番。
三下五除二便解決到吐司的豆豆,認真的想了一下,隨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從小就沒有爸爸,只有媽媽一直陪著我,所以我對爸爸這個角色的渴求並不大,但是,我發現,在他出現之後,媽媽發呆的時候,少了很多,嘴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
在美國的時候,豆豆能經常看見白言希坐在窗邊發呆,那個時候的白言希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很虛無縹緲的一樣,彷彿她和自己並不在同一個空間裡,那樣的白言希,讓他很害怕。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豆豆並從一開始就沒有認真的討厭過,排斥或唐易山的存在的原因吧!
“看來你媽媽,真的很喜歡唐易山啊!”想到這,秦子諾點了點頭。
這也難怪,秦家的女兒,都是痴情種,這一點,自己的女兒,跟自己很想不是嗎?
“外婆,那豆豆也問你一個問題行嗎?”
被強行從自己的思緒中拉扯出來的秦子諾看著豆豆,示意讓他繼續說下去。
“外婆醒來之後,為什麼不回來找媽媽呢?你難道不想媽媽嗎?”
豆豆腦海裡想到的是,白言希帶著自己去陵園祭拜他們的時候,看起來讓人很心疼。如果外婆早點回來,自己的媽媽可能也就少一些傷心了吧!
“外婆也想早點回來的,但是外婆那個時候,失去了記憶,忘記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了,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等到自己恢復記憶之後,秦子諾才想起這五年來的種種。
為什麼自己會忘記自己的記憶,為什麼一離開郝連崎,自己就全部都想起來了,再加之上自己漸漸發現的郝連崎的詭異的地方。
秦子諾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種手段,叫做催眠失憶。透過前期的心理暗示和對自己識海的入侵,將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封存起來。
當然,郝連崎只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但是在前期做了催眠自己的工作後,在後期,只需要在自己面前重複一個引子,便能起到再次鞏固的作用。
秦子諾望了望桌子上的那杯牛奶,腦海裡想的是,郝連崎每天晚上都會定期給自己送過來的一杯熱牛奶,隨後嘴角一嘲。
“外婆,外婆,外婆?”
豆豆忍不住,在秦子諾的面前搖了搖手,試圖喚醒秦子諾的注意力。
“不好意思,外婆想東西想說入神了,豆豆還有什麼問題想問的嗎?”
對於這個孫子,秦子諾付出了自己最大的耐心,五年的時間,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多了一個和自己血脈至親的一個存在,而自己竟然還錯過了他出現的那段時光。
所以秦子諾想要竭盡全力的去彌補他,親近他。
“外婆死而復生了,那外公呢?外公現在在哪裡?”
其實這個也是白言希想要問,卻不敢問出口的。自己的母親能平安歸來,便已經是上帝對她最大的眷顧了,自己奢求太多,就會變得貪心了。
“你的外公……”那個男人,也是秦子諾這輩子唯一虧欠的男人。
他給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善意給自己,不計較自己的過去,真心的接納了那樣的自己,哪怕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了,而他,依舊不改初心。
“你的外公應該是死了。在五年前的那場意外中,死去了。”秦子諾的言語中,帶著淡淡的傷痛。
若不是那個男人,在墜海之際緊緊的抱住自己,承受了大部分的衝擊力,她想,自己怕是也沒能平安的回來,再見自己的女兒和自己的孫子一面吧!
若說,這個世界上,秦子諾唯一虧欠的人,便也只有他了。
“那真是可惜了,豆豆一直很想見一下外公呢,我唯一見過的關於外公的長相的,就只有在陵園上面的那張照片裡。”豆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起來是真的很惋惜的樣子。
“你外公,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也是一個很責任擔當的人。”秦子諾的話裡言間,都是在誇著這個男人,但是總給人一種少了些什麼的感覺。
若是白言希在場,估計就能反應過來,自己的母親在聊起自己的父親發時候,竟然是滿懷的感激和緬懷,卻沒有一絲愛意在其中。
“是嗎?我看媽咪沒有我長的像外婆,便以為媽媽長的像外公呢,但是陵園的外公的照片上,看起來卻和媽咪一點都不像呢!”豆豆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引起了秦子諾的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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