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希瞳孔放大了幾分,然後她迅速的反應過來,溫吞地低下頭,繼續龜縮起來,裝出一副剛才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似的的模樣。
坐在她身側的唐易山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扯唇冷笑一聲。
“有膽子偷偷跟著我上飛機,現在卻沒膽子面對我了?”
“……”
唐易山的聲音冷冽凌厲到讓她忍不住身體一麻,白言希緊緊的咬住自己的下唇,這才敢緩緩地抬起頭來,但是眼神裡的心虛卻是擋不住。
“我,我昨晚有說過要和你一起來的,是你不同意,所以,我,我只好自己來了啊。”
唐易山好氣又好笑的掀著唇角,冷語道。
“自己偷偷摸摸的跟著來,還有理了是不是?能耐了呀,白言希。”
“……”
此時,由於這兩個人鬧出的動靜不小,所以周圍的人目光朝她們看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白言希臉色微變,耳尖也泛起了微紅,再次壓低腦袋,然後埋進唐易山的懷裡,彷彿這樣他們就看不見一樣。
見白言希突然朝自己的懷裡撲,倒是讓唐易山愣了一下。
接著,唐易山眯起眼睛,眼眸凌厲地看向周遭那些吃瓜的人群。
他渾然天成的氣場,本來就異常強大,這會兒眼神還帶著罕見的殺氣,嚇得和他對視上的人,都紛紛移開了視線。
見沒人望向這邊時候,唐易山這才低著頭,看著因為不好意思,躲在自己懷裡的小女人,忍不住想嘲諷她一句。
“早上自己偷偷摸摸跑出來的勇氣去哪了?這個時候知道躲起來了?我還以為你有了寶寶加持,無所不能了呢!”
在唐易山懷裡的白言希撇了撇嘴,卻還是敢抬起頭,只是小聲地詢問著。
“他們還有在看我們嗎?”
“你自己抬頭看看?”
白言希從唐易山的懷裡,露出一隻眼睛,環視了四周,發現沒有再看著這邊,她這才鬆了一口氣,捂住胸口。
然後一臉豁出去的表情,再看向臉色鐵青的唐易山。
“反正我票買也買了,這飛機我也上了,你總不會還把我拽下飛機吧?”
“你倒是提醒了我,這是一個好主意。”
接著,唐易山便一把便扣了白言希細白手腕,嚇的白言希身體一頓,瞪大眼睛試圖將手抽回來。
“現在慫了?”
唐易山一寸一寸的逼近她,眼神帶著前所未有的凌厲,縈繞在他周身的氣息陡然變得霸道,不由分說了起來。
她咬住下唇,索性閉起眼睛,可是等了半晌,似乎都沒有動靜。
白言希還沒重新睜開眼睛,只是感覺到他捏著自己的手腕,力道放輕了許多了。
緊接著,白言希便聽見唐易山嘆息道。
“你最近怎麼變得跟個小孩子一樣,真的是越來越鬧騰了。豆豆都比你乖。”
“誰鬧騰了,我還不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才……”還拿自己跟豆豆比,這能一樣嗎?
這樣想著,白言希索性扭過頭去,看著飛機窗外,不再看著唐易山。
“好了,別鬧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想去就去吧,但是到了地方以後你不準亂跑。”
這是答應了?白言希刻意露出有點猶豫的表情,勉為其難的看了唐易山一眼,這才點了點頭,說道。
“行!”
飛機飛了很長時間,而飛機才起飛沒過多久,白言希就開始犯困,靠著座位睡覺的時候,腦袋睡得一點一點的,煞是可愛,夜莫深見狀,便將她抓過來靠在自己肩上。
等到飛機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很深的夜裡了。
唐易山將人叫醒,整個下機過程,白言希都是迷迷糊糊地靠著他前進,然後被他帶上車,帶到住處,一路上可以說是睡過來的,僅僅只是在飛行途中,醒來進了一次食,其他時間,都是在睡夢中度過的。
連房間都是由唐易山親自將人抱到進去,抱上床的。
而白言希明明睡了一路,而頭一沾到柔軟的枕頭,就極其自然的直接伸手去抱著被子,然後再次睡了過去。
唐易山叫她起床洗澡的話就這樣收了回去,算了,孕婦嗜睡,書上說是很正常的……
山間一片青翠的竹林中,欲遮欲掩的隱藏著一座豪華的古色生香的建築。
這一處,是秦肆銘買下來的地方,當初他買下這座莊園,命人打造這個地方的時候,是圍繞著唐朝時期的建築來做的。
從設計圖到這裡的一磚一瓦的形成,秦肆銘一直親自盯著。
就這樣的一間建築,毫不誇張的說,在現在的市面上,是有市無價。
大概誰都會難以想到,大名鼎鼎的秦肆銘,竟然還有這樣的寸土寸金的私人宅院。這座宅院,連秦夫人都不知道。
因為這座宅院,是秦肆銘為了秦子諾而修建的,這整棟建築的風格,也都是按照秦子諾的喜好來建造的。
“先生,有訊息。”
秦肆銘不動神色的泡著面前的茶,秦老爺子愛茶,這是總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在他的薰陶下,秦肆銘和秦子諾都是對茶道有著不俗的修養的人。
剛才說話的人將檔案放在了石桌上,便匆匆離開了。
這時,秦肆銘也放下手中的茶具,拿起一旁的檔案。
剛剛開啟資料夾,便從裡面掉落出一張照片來,在看見地上的照片的第一眼,秦肆銘便瞪大了眼睛,眼神裡的震驚和喜悅快速的切換著。
“子諾……”
再也做不到氣定神閒,秦肆銘略微有些手忙腳亂的翻開裡面的資訊。
看完之後,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直到,一滴眼淚從秦肆銘的臉上滑落。
“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那不是悲傷的衍生物,而是喜極而泣的成果,這幾十年來,唯有這個訊息,才讓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發自內心的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高大挺撥的身影走過小橋,路過石子路,然後才緩緩的走進院子裡。
“少爺您來了,先生現在在書房等著您呢。”
秦一楠看著對自己父親忠心耿耿的下屬,心裡有過一絲複雜,卻又很快的被忽視。
“我知道了。”
這件極致奢華的宅院,秦一楠第一次來的時候,他以為這是自己和父親的一個秘密基地。但是他卻是直到最近才知曉,這是他為了他的“妹妹”,重金打造的秘密花園,多麼諷刺可笑?
可惜,這宅院的真正主人,窮極一生都沒有來過一次。
想到這,秦一楠嘴角銜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秦一楠來到書房門口,直接開門走進去。
秦肆銘坐在紅木沙發上,看著桌子上的紙張,失神的發著呆。
素來不喜探究別人的機密的秦一楠距離秦肆銘四五丈遠,只能隱隱約約看見紙張旁放著一張照片,其他的,便無從得知了。
“一楠,你來了,坐吧!”
秦肆銘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椅子,示意秦一楠坐下。
“什麼事?”
軍人的作風,使得秦一楠向來都是直來直往的做派。此時的秦肆銘卻因為秦一楠的過於直白,而難以開口。
秦肆銘見秦一楠一臉冷峻,心裡嘆息,卻也做好了心裡準備。
“你姑姑,沒死。”
雖然秦肆銘有意隱藏自己的情緒,但是秦一楠還是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了他對於這個訊息的欣喜若狂的程度。
但是哪怕是淡定如秦一楠,都忍不住微微詫舌,秦子諾那個女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訊息來源靠譜嗎?”
這個時候,秦一楠也不得不提起百分之百的精神來了,自己的這個姑姑,隻身一人,但是牽涉到的,最小程度的都會是整個A市的動盪。
若是被四方會的人得知,怕是牽涉到的範圍,更加不止於此啊。
秦肆銘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於是拿起了身前的一張照片,遞給了秦一楠。
“她還活著,的的確確還活著。”
幾響之後,才平靜下來的秦一楠,捏了捏手上的照片。
“你想我做什麼?”
“找,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找出她現在的地方。”
因為郝連崎過於謹慎,所以只要稍稍察覺到危險,便會轉移秦子諾的位置,讓秦肆銘和賀煬都無從下手。
“不驚動任何人?包括我姑姑的女兒,白言希嗎?”
秦肆銘再次頓住,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白言希是最有資格知道秦子諾還活著的訊息的。
但是,秦子諾還活著的這個訊息,畢竟牽扯太多了,單憑一個四方會,就不是白言希一個女人可以抵抗的存在。
若是自己因此而將白言希陷入危險之後,子諾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最終,秦肆銘咬了咬牙,回應道。
“嗯,這件事,只能我們兩個知道。而且,要儘快,要在子諾被轉移到下一個地點之前找到她。”
為什麼秦家長年都在政屆浸淫,而唯獨秦一楠要投身入軍界呢?
而對於秦一楠的這個決定,秦肆銘竟然也沒有任何異議。
其實,因為秦肆銘知道,雖然秦家名聲在外,但是畢竟時代不同了,秦家的底蘊已經大不如前了,所以秦肆銘需要另一股力量,來支撐起秦家在政屆的地位。
而這一重任,便只能落在了秦一楠身上,軍隊的情報機構,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存在,能讓其為秦家服務,這無形中給秦家增添了不少的裨益。
這就是秦一楠便迎著所有人的詫異,投身到了軍人行列,而秦肆銘在外卻從沒表過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