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知道的秦家的資訊又太多,多到聽著他們鐵血錚錚的事蹟,讓自己本能的有些許排斥。
“如果你不想去,我便幫你回絕了他。”
“不,我要去。”
白言希知道,這個男人所有的舉動,無非都是想要保護自己而已。
但是,唯獨這件事,唯獨關係到自己母親的事情,她想要自己解決,而不是躲在唐易山的背後。
“好,無論明天晚上去的地方,那裡有什麼,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唐易山的話,讓白言希心裡最後的一絲顧忌也蕩然無存。
白言希再次抬眸,眼眸裡滿是亮晶晶的神采。
“唐易山,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我愛你嗎?不,你沒有。”
唐易山順勢往前邁了一步,摟著白言希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其耳邊曖昧不清的說道。
惹得白言希雙頰又不自主的憋出了兩團酡紅,但是很快的,她就回過神來。
這男人,隨時隨地撩起人來,真的是要命呀!
白言希順勢把自己送進了唐易山的懷中,回抱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我好像沒有對你說過,謝謝你。唐易山,謝謝你出現在我生命裡,謝謝你,最終喜歡上我。”
白言希清晰的捕捉到,男人的軀體,因為自己的話,不易察覺的顫抖了一下。
於是白言希用了更大的力氣,將唐易山抱的更緊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的話,那你就以身相許,再給為夫生一個女娃娃吧!要乖巧一點的,不要像那混小子那麼煩人的。”
聽出了唐易山語氣中難以掩飾的氣急敗壞,白言希想起了日常“坑爹”的兒子,心裡一樂。
相比於唐家這邊的溫馨,同在A市市區的一間小公寓,卻顯得格外冰冷。
黑漆漆的房間裡突然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梁雨晨努力撐著滿地紙張坐著,周圍都是散亂的酒瓶。
宋亭亭不愛喝酒,她向來就很討厭酒精專屬的那種辛辣和苦澀的味道。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卻迷上了和這種飲料為伍的夜晚,啊,大概是唐易承從自己家裡離開的那一天吧!
醉了的感覺真好,二十多年以來,自己已經厭倦了當一個乖娃娃了。
乖娃娃會有人誇獎,有人發好人卡,但是卻得不到愛情,不是嗎?
就在宋亭亭想要再開一瓶酒的那一瞬間,門外正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手機的螢幕也驟然亮了起來,燈光刺的她眼睛發痛,讓她本來頹廢的想法一下被強行掃光。
她擋住眼睛,沒有去看手機上的來電,這麼晚了,怎麼還會有人會來找她呢?
喝酒喝出幻覺了嗎?宋亭亭一手把手機扣上,垂眸撈起一個酒瓶,壓根沒有一點起身去開門的意思。
但就在這時,門外的敲門聲依舊沒有停歇,有著裡面不開門,就不離開的氣勢。
“宋亭亭!”
宋亭亭猛的抬頭!
他的聲音?但是一瞬間,僅僅只是一霎那,宋亭亭眼底光彩只是亮了一下就變成了死灰。
怎麼會是他?果然,自己醉的厲害吧?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宋亭亭慢悠悠的開啟一罐啤酒往嘴裡送去。
“宋亭亭,你在裡面嗎?”
唐易承清冷又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焦急的聲音響起。
真的是唐易承?不是自己的幻覺。
她撐著地面就要站起來,誰知腳不知道什麼時候麻了,整個人無法抑制的往前撲倒。
手中的易拉罐瓶也猛的滑了出去,兩聲“嘭”響起。
猛烈撞擊下,易拉罐爆出的液體噴撒,讓她兜頭兜臉都是酒液。
唐易承就是在宋亭亭狼狽到極致的情況下,一把推開門的。
隨同他身後的光線,前赴後繼湧進沉寂的房間。
宋亭亭抬眼怔怔的看著來人,眼淚無法抑制的下落。
“啪”的一下開啟燈,唐易承彎腰開始撿散亂的易拉罐,把宋亭亭散亂在地上的抱枕很快撿起。
本來陰暗逼仄的空間幾乎隨著唐易承的幾個動作,像是魔法被解除一樣,明亮而變得有希望。
“你怎麼會來,是有什麼事嗎?”
宋亭亭幾乎愣愣的,站在房間的中心看著唐易承的動作。
就是這樣,就是這種致命的溫柔,從見面的一開始就將自己狠狠的吸引住了。
“我只是過來看看你,但是又因為你電話打不通,所以……”
聞言,宋亭亭整個人怔在原地,他,他說想來看自己,是不是說,他的心裡,也有自己的一方土地在?
“去洗澡吧,等你收拾好自己,我們再聊。”
唐易承很快把房間收拾好,看了看梁宋亭亭一身狼狽,嘆息一聲。
宋亭亭心臟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握緊,有什麼像是溢位來,又像是什麼重新破土而出。
很快的,宋亭亭就清理好了自己身上的汙穢,走出客廳,就看見唐易承坐在自己家的沙發上。
就像,就像是自己的另一半,在等自己洗完澡出來一樣。
“我,我洗好了。”
宋亭亭踱步走到了唐易承右邊的沙發上,這樣,是不是能和他的心臟,更近一些呢!
小小的屋子裡,空氣裡,似乎還蔓延著宋亭亭身上的沐浴露的香氣。
“你,為什麼會來找我。”
唐易承並沒有發現,宋亭亭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是懷抱著什麼樣的希翼的。
頓了好久,唐易承才開口。
“我要離開了,永遠的離開這裡,以後也許再也不會回來這個地方了。在A市,你是我唯一的一個朋友。”
在唐易承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宋亭亭便瞪大了眼睛,卻在下一秒,低下了自己的頭,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
朋友?若不是自己是白言希的好友,他還會當自己是朋友嗎?
哪怕發生了那一晚的事情,自己的身體,都抵不上自己認識白言希,對他重要吧!
沒有白言希,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和他發生肉體關係的女人而已。
白言希,白言希,為什麼都是白言希?
是不是自己不夠她好看?還是不夠她努力,所以自己就不值得被你放在眼裡,放在心裡是嗎?
“是嗎?”
哪怕宋亭亭的心裡張牙舞爪的叫囂著,想要把所有的問題都不管不顧的丟擲來,但是她的口中,卻還是用著不痛不癢的語氣平鋪直述的反問著唐易承的話。
“那晚的事情,對不起。我知道,那件事對你來說,不是那麼容易可以翻篇的。但是,真的對不起。”
宋亭亭一直想要堅守住的自尊,想要控制住的情緒,在唐易承輕飄飄的“那晚”引潰了。
她一直很怕,很怕唐易承會誤會自己會因為那一晚的事情,賴上他。又很怕,唐易承會認為自己是一個輕浮浪蕩的女子。
“你,能不能不要走?若是你要走,能不能把我也帶走?”
宋亭亭抬頭,眼眸裡充斥著乞求,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滿臉淚痕了。
唐易承心裡一動,見到宋亭亭這幅模樣,有種難以言喻的難受。
唐易承分辨不出,這種情緒,是因為自己從小的家教,對女性的尊重,還是心裡卻是也對著眼前的女人有著一絲的憐惜。
但是唐易承很清楚,自己由始至終,想要的人,只有白言希一個。
“你沒必要為了我這樣,你的朋友,你的工作,你的父母都在這個地方,你沒有必要為了我這樣的人,捨棄下一切,不值得。我即將去的地方,也並不是什麼好地方。那,並不適合你。”
那個地方,更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的。像她這樣不諳世故的小兔子,只會面臨被拆分下肚的結局。
唐易承言語中的拒絕的意味,宋亭亭分毫不差的接收到了。
忍不住癲狂一笑,幅度巨大的動作,讓宋亭亭的眼角,多了兩道溼潤的水跡。
兩個世界的人,真的沒有辦法走到一起。更何況,那個人的心裡,只有另一個她的存在。
宋亭亭控制不住的想道,若是此刻是白言希在這,不用她開口,唐易承便會先提及讓她跟著他離開吧!
“我能抱抱你嗎?就當是朋友臨別的最後一個擁抱!”
唐易承猶豫了幾秒,便起身,拉住宋亭亭的手,緩緩的將其送進自己的懷中。
良久,宋亭亭仔細分辨著兩個人的心跳,直到它們慢慢的變得同步的時候,伸手推開了唐易承。
“朋友,一路順風!”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這是我的一個郵箱地址,若是你以後遇見什麼困難了,便發郵件給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你的。”
宋亭亭不想接,但是又想到,或許這一別便是永遠了,這個東西,或許可以給自己留下一個念想。
此次的分別是分別,但是,誰也沒能預料到,下一次的重逢會不會是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