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在電話那頭吼我:“蠢貨!我是讓你把孩子外婆留在外面,又沒說讓你攔著不讓孩子進手術室!”
我有氣無力地反問:“有區別嗎?你覺得他們倆我能留得住哪個?”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
陳樹幽幽道:“對不起,我沒考慮到你不行。”
我終於也被陳樹這賤嘴給氣炸了。
“你特麼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
陳樹義正辭嚴教訓我:“劉小楠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都什麼時候了還發愁你行不行那點事!”
我一口氣差點沒倒上來,他卻轉了話題:“我現在過不去,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開過光的護身符之類的東西,給那個孩子戴上。”
我立馬就想到了王主任給我戴過的那個護身符,只是他現在人不在這邊,也不知道護身符帶走了沒。
而且,還有另外一個發愁的問題。
“我沒法知道那個外婆有沒有跟孩子進手術室啊!”
陳樹便說:“去從那孩子傷口上沾一點血,抹到你眼皮上就行了。”
“這樣能行?”我有點懷疑,這麼簡單的嗎?
陳樹在電話那頭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我還聽到他那邊挺重的關門聲,砰的一下。
“劉楠,你一個做醫生的,怎麼好意思來質疑我一個神棍的專業素養?”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把“神棍”這個職業說的如此自豪,頓時無話可說了。
“總之就按我說的做,我儘快趕過去。”陳樹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
估摸著沒幾分鐘那小孩就要被推進手術室,我也實在是沒別的辦法,硬著頭皮先給王主任打了個電話。
大半夜的,王主任這位老年人已經睡下了,接電話的時候那哈欠連天的聲音帶動的我都眼皮子發沉。
“主任,你之前借給我用的那個護身符,現在還在醫院嗎?”
“護身符?”王主任沒睡醒似的重複了一遍,而後瞬間嗓門嘹亮,“劉楠你又惹什麼事了!你是不是又招邪了?”
我瞅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心思和他辯解,只加重語氣問:“主任,人命關天,那個護身符到底在不在?”
王主任向來是個拎得清的,聽我這語氣就沒再廢話,直接說:“你去我辦公室,書桌左邊往下第二個抽屜,先拿著用。”
我拿出在學校體育考試跑1800米的拼勁兒,從急診直奔王主任辦公室,從他辦公室門口的綠植花盆裡拿出備用鑰匙。他習慣放一把鑰匙在那,這是科室內都知道的事情。
開門進了辦公室,一拉開王主任說的那個抽屜,我硬是被震得動作凝滯兩秒。
抽屜裡有個巴掌大的圓形不鏽鋼飯盒,那裡面放著的全都是王主任之前拿出來的那種,三角形紅色護身符!
我顧不上思考這老頭為什麼連護身符都要搞囤貨,隨手抓了幾個,就往回跑。
我跑回到急診,卻發現那個小患者不見了。
“小麗,剛才那個左胸貫通傷的小孩子呢?”
“推去手術室了啊!”
我眼前一黑,扭身又往外科樓跑。
穿白大褂的人在醫院裡也會有點小特權,比如患者和家屬在走廊裡奔跑,多半會被護士長給攔住教育一頓,但是醫生這麼跑,一般別人就會自動讓路。
誰也不希望耽誤醫生救人。
我一路衝到急診手術室門口,正好看到那個小患者要被推進去。
“站住!”
這一嗓子喊出來,我聲音都是劈叉的。
實在是跑的人都要廢了。
胸外的醫生一臉怒容:“小劉,你要幹什麼?”
我理解他,換成是我,要搶救患者被人打斷,我也氣,這不是拿人命開玩笑麼。
可我沒法跟他解釋原因,只好緊急想了個藉口。
“周老師,對不起。我和這個小患者說好了,要送他進手術室。”
孩子的家屬都在,看我的視線都不太友善,只是見我是醫生,才勉強忍著。
“哥哥,我會死嗎?”小孩兒躺在推床上,哭腫了眼睛,小聲問我。
他肉乎乎的小臉蛋上是一層不正常的白,烏黑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病床另一邊空無一人的地方,眼神有些委屈,有些恐懼。
應該是又在看他那個外婆。
“別害怕,不會有事的,你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我做了個深呼吸,藉著趴在床邊給他鼓勁兒的動作,把護身符往他的衣服裡塞了進去,也不知道具體幾個,反正隨手抓了一把,給我自己留了一個,剩下的都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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