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才倒吸一口涼氣。
他憤怒道:“陳先生,我感激你們二位對我們家的救命之恩,但是你們也不能這樣獅子大開口啊!”
眼見著他就因為陳樹一句“一百萬”,態度轉變如風,前一秒還恭恭敬敬,感恩戴德,下一秒露出“你們這些窮鬼想敲詐我”的德行。
要不是因為我和陳樹現在都被攪和進這重喪煞裡無法脫身,我都有拿到錢直接走,管他去死的衝動了。
陳樹冷笑:“我看你是想和茂茂的外婆去聊價格問題?”
王志才明顯是怕了,肩膀縮了縮,可還是一臉不悅地說:“陳先生,你這是威脅我?做你們這一行的人,難道不該多一些慈悲仁愛之心才對?”
“看見這個了嗎?”陳樹手指壓著自己臉上的紗布,又解開襯衫,露出肩膀上的繃帶,“還記得這傷怎麼來的吧?你兒子的表叔表姐怎麼死的,你應該也很清楚,對吧?”
王志才眼神閃爍,沒有說話。
“我為了救你們受傷,還沒死,那是我命大,本事大!你要是想像你家親戚那樣,不知道哪天就會一睡不醒,流血死亡,你可以明說。”
陳樹一腳踩著茶几邊緣,兩腿疊放,十足十的混混囂張樣子。
“想死,老子不介意送你一程!”
王志才被陳樹這一番狠話說的坐臥不安,屁股底下像是長了釘子,一會兒就換了好幾個坐姿。
陳樹不緊不慢地問:“考慮好了嗎?”
“陳先生,不是我有意要和您過不去,但是這一百萬的確……”
“那不用談了。”陳樹利索的站起身,兩手插兜,側頭對我說,“劉楠,我們走。”
我有點懵逼,就這麼走了?
錢不要就不要了,可事情如果不處理,陳樹那兩道傷口怎麼辦?
但陳樹已經頭也不回的出了書房,我總不能這個節骨眼上落他的氣勢,只好急忙跟了過去。
王志才看我倆真的說走就走,急忙幾步追上來,繞到我倆前頭擋著路。
“陳先生,您跟別人收五十萬,跟我卻要一百萬,這本來就不合規矩吧?”
他這回額頭是真的見了汗,語氣雖然還不肯服軟,卻也沒之前那麼傲氣了。
我皺起眉頭,心裡有點奇怪。我是頭一個去找陳樹解決這類事情的人,後來陳樹收過五十萬的人,只有那個估計後半生都要做太監的周老闆。
這個王志才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陳樹那雙平時總找不到焦點似的眼,現在也銳利了幾分。
他抿抿嘴角,語調平靜的說:“既然你訊息那麼廣,那你應該也是知道,周老闆後來還補了五十萬給我。”
王志才微微睜大眼睛,顯然,他並不知道後面的那五十萬,並且還在猶豫要不要相信陳樹的話。
陳樹可沒那心思慣著他的臭毛病,張口就撕破了他的臉皮:“信不信隨你。不過,既然你和那個姓周的這麼熟,那你這個生意我不做了。和人渣打交道打多了,我怕自己染上一身的人渣味兒。”
能混到王志才這個地步的人,在首都說不上是出人頭地,可也多少算有些地位了。
被陳樹這麼一通劈頭蓋臉的貶損,就差把臉皮撕下來扔地上當抹布用,哪怕是王志才有求於我們,這回也沒再阻攔我們從他家裡出去。
到了小區門口,我滿心憂慮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是不是太沖動了?”我蹲在門衛室旁邊,白花花的日頭照得我有點頭暈,整個人都疲沓極了。
我對陳樹的裝逼如風頗有微詞:“你把話都說絕了,那事情你怎麼處理,你這傷口都不管了嗎?”
陳樹站在我邊上,拍拍我的腦袋說:“誰說不管,哥哥我惜命的很。走吧,先回醫院,這事兒能解決。”
我嘟囔了一句:“你能有什麼辦法?”
現在周老闆應該還沒出院,或許我可以回醫院以後,去跟周老闆打聽一下王志才其人,沒準還能把這事兒重新牽上線。
回到醫院,我滿腹心事的去見了王主任。
王主任對我這樣子挺有意見的。
“可能流血而死的又不是你,他自己有主意,你還操心那麼多幹什麼?你是個醫生,最忌諱帶著私人情緒來工作。那麼多患者把命交給你,你情緒不好消極工作,誰來為他們負責?”
就這麼被王主任好一頓數落,深刻反省了一番,才放我出去急診值班。
最近王主任給我安排的全都是夜班,我還抗議過兩句,畢竟他們都說我這體質招邪,我自己也有點怕了。
可王主任義正辭嚴,非說我反正也撞習慣了,多一個兩個的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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