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裡只有柳長安那盞蓮花照亮了方寸之地,也照亮了扎人外婆那不斷變幻的臉。
我一開始以為是我眼花了。
“表叔?!”
徐明雲驚恐顫抖的聲音證明了,我所看到的並不是幻覺。
這一次,就連徐明雲那個固執到極點,什麼都不肯說的父親,也終於露出了恐懼之色。
我腦子裡面靈光一現,突然就明白了扎人外婆那不斷變換的臉究竟都屬於誰,應該是之前死於重喪煞的人!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扎人外婆變換出的那幾張臉,我都覺得有些眼熟。
有幾個畫面在我腦海中轉來轉去,終於我猛地想起來是在哪裡看到過這些人的臉了!
就在我昏迷的那10天中,我醒來前曾經做過一個夢。
夢到的是那場葬禮,扎人外婆的葬禮……
現在我看到的臉就是屬於參加葬禮的人!
我仔細的回憶著那個夢境,驚悚的發現能夠記清楚面孔的,只有死在扎人外婆手裡的被害者以及茂茂的父母和他的外公。
就在我開始努力思考那個夢究竟代表什麼的時候,驚悚的一幕發生了。
我在扎人外婆的臉上看到了一張隱約覆蓋其上的臉,那是王志才的臉!
這一幕只是一瞬間的閃現,緊接著扎人外婆頭頂上那盞蓮花就忽然砸落下來,如同是一座沉重的五指山,直接把它砸的塌在了地上。
隨著扎人外婆倒地,陳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是脫力了一般,整個人癱在那裡,就連一向看著比較在乎形象的柳長安也是到牆邊靠著牆去站著了。
我不知道現在究竟是危險解除了,還是又來了一箇中場休息,不敢輕舉妄動。
身為臨時場外救援兼救命的張雅,朝著扎人外婆走了過去。
我以為是又要打一輪,結果卻看見張雅單膝跪地,從那盞蓮花下面把扎人外婆給揪了出來。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永生都無法忘記。
張雅徒手撕開了扎人外婆的頭皮,從裡面取出了一根大約10公分,像毛衣針一樣粗的,不知什麼質地的金屬針。
啪嗒一聲,病房裡的電燈終於恢復了光亮。
在房間恢復光明的同一時間,張雅的身影消失了,連帶著那根被他從扎人外婆頭皮裡取出的針。
我聽到身後有重物落地的動靜,回頭就看見王志才的父母雙雙躺倒在地上。
全都嚇暈了。
這兩位畢竟年紀大了,我趕緊過去檢查了一下他們的身體狀況,確認只是嚇暈,沒有犯心臟病什麼的,這才安下心來把他們兩個扶著躺平在地上。
“啊——!”
徐明雲的父親突然大喊了一聲,連滾帶爬地衝到了扎人外婆倒下的地方,口中含混不清的喊著一個名字,應該就是扎人外婆的原名了。
我看著他這副涕淚橫流,悽慘無比的模樣,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生不出多少同情來。
或許是因為這對老夫妻實在太心狠了,不管為了什麼原因,也不能搭上那麼多條無辜的人命,更何況那些人還都跟他們是親人。
坐在地上的陳樹突然嘲弄的笑出了聲,他諷刺的問道:“現在知道哭了,那些被你們害死的人該找誰去哭呢?”
徐明遠的父親似乎完全沒聽到這句話,只是跪在屍體旁邊,哭得肝腸寸斷。
我視線餘光偏向呆呆坐在地上的徐明雲,突然就想起扎人外婆徹底被壓垮的前一秒,我看到的屬於王志才的那張臉。
他還活著嗎?
如果連他也死了,那徐雲以後要怎麼辦?
他們還有一個兒子留在這個世界上,然而她的公公婆婆恐怕已經把她當成一個災星和仇人了吧。
靠著牆休息了好半天的柳長安,走到徐明雲父親身邊,伸手取回了他的那盞蓮花,同時準備將一顆佛珠放在扎人外婆的屍體上。
徐明雲的父親發了瘋似的攔著柳長安,想要把那顆佛珠扔出去。
向來溫柔好脾氣的柳長安,此時卻是動了真火。
“她已經無法轉世輪迴,你還想把她永遠困在這句即將腐爛的皮囊裡嗎?”
這問題讓許明明的父親重重一抖。
徐明雲聽到柳長安的話,呆滯的眼珠動了動,就像是一隻被外界驚動的木偶,找回了自己的靈魂。
“爸,我不管你和我媽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你還是要繼續執迷不悟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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