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雲的父親,終於鬆開了柳長安的手。
佛珠接觸到扎人外婆的瞬間,她的身體變化為齏粉,消失於無形。
陳樹強撐著站了起來,把地上那隻放著蠟燭的紙船拿給了我,順手掏出一個打火機,把蠟燭點上。
他對我說:“劉小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讓你下樓梯的時候是怎麼走的嗎?”
我點點頭,他又繼續說:“拿著這個東西,和那天晚上一樣往下走走,到你該回來為止。”
我現在對我們醫院的太平間已經快產生心理陰影了,尤其是想起那天,我就是在去往樓下的路上遇到了張雅,我更是感到頭皮發麻。
雖然隨著燈光亮起,張牙已經在房間裡消失了,可我總覺得今天主動找張雅出來還向他求救,不像是一個什麼好徵兆。
“陳樹,你跟著他一起去。”
柳長安把剛才直接讓扎人外婆化為粉末消失的那顆佛珠,放到了紙船上。
我看著那個佛珠就渾身不舒服,一想到它曾經接觸過扎人外婆就讓我有點兒無法接受。
陳樹一下子就不幹了:“憑什麼要讓我跟他一起去啊?”
柳長安安面無表情的抬手,讓他去看徐明雲和徐明雲的父親,又指了指王志才昏迷的父母,再加上躺在圈裡,看上去還是睡得比較香甜的茂茂。
這一連串的行為簡直就是無聲的威脅,是要跟我一起下樓,還是要留在這裡跟柳長安處理這些爛攤子?
很顯然,陳樹並不是一個想給自己找太多麻煩的人。
“行吧,行吧,反正你們這些人厲害的很,我只能乖乖聽話。”
陳樹嘟嘟囔囔的抱怨著,看見我還站在原地不動沒好氣的說:“劉小楠,你又站在那幹嘛?別告訴我,你想讓我自己一個人下去啊。”
我問他:“那假如我真的是這麼想的呢?”
“那我現在就把張雅找回來,跟你原地結婚!”陳樹咬牙威脅到。
我迫於無奈臣服於陳樹的淫威之下,和他一起從樓梯那兒開始往下一層層的走。
這一路上又和我第1次按照陳樹的吩咐順著樓梯往下走的時候一樣,每一層都有那麼幾個病人在等著,跟在我的身後。
也許是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歷,也有可能是因為陳樹在我身邊跟著,這一次我已經沒有上次那麼害怕了。
我數著樓層到達負1層的時候,果然那個本來不應該存在的樓層又出現了,而且讓我頭大的是我看到了,等在那個樓道口的是張雅。
她目光柔和的望著我,從我手裡接過了那一隻紙船對我說:“劉醫生你以後還是不要總往下走了,對你不好。我替你送他們下去。”
我撇了撇站在旁邊,裝作一臉無辜的陳樹,心想著我也不想下來,這不是身邊總有坑貨嗎?
我注意到張雅一出現,身後的那些病人就都安靜了下來,誰都不敢再繼續放鬆聊天了。
至於張雅本人對此倒好像沒有察覺,端著紙船看了看,很快就沒了興趣,而後手掌一翻,掌心多出來了一根粗針。
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她從扎人外婆的腦子裡抽出來的那根。
我以為她是要自己留作收藏,沒想到的是,她剛拿出來就轉手遞給了我。
我看著那東西,嚥了咽口水,都快要哭出來了,這是什麼定情禮物嗎?小妹妹我不想要行不行啊?
張雅歪著頭看著我,對我怎麼都不肯接東西,好像有點疑惑。
我生怕她因為我的拒絕多想,趕緊就硬著頭皮把針拿了過來。
剛接觸到那東西,我就覺得自己半隻手都麻了,這玩意兒太冷了,別抓著一塊冰還凍得慌。
張雅好像都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這東西不能直接交給我一下子有點慌亂。
陳樹一個健步竄了過來,從我手裡把那根粗針拿走,嘴裡還在跟張雅唸叨著。
“哎呀,妹妹,這東西你給他就不太好了呀,我幫他收著吧,反正以後我也是要繼續護著他的吧。”
我發現陳樹的手上戴著一隻黑色的手套,那材質並不像是常見的材質,再聯想到柳長安把他趕下來,那時候陳樹還裝出不樂意的樣子,我心中只能呵呵了。
他其實根本就是奔著這根針來的吧!
不過我對這根針的確就是不明白,現在陳樹願意接受,我也不會再去往回搶,那不是蠢嗎?
有了張雅主動接手,我自然是一千一萬個願意,正常人誰會願意天天往“下面”跑啊!
就是告別的時候場面有點尷尬,一般人打招呼都會說再見,但跟張雅說這兩個字,我實在是有那麼一點點言不由衷。
還好有陳樹這個沒臉沒皮的,自然熱情的跟人家揮揮手喊再見,喊的好像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