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產生這種感覺的下一秒,果然有一張活動病床從走廊門口被兩個醫護人員推進來,兩個同事的神情都非常緊張,明顯是剛剛緊急從外面推進來的。
而且我一直都沒聽到有救護車的響聲,很有可能是那種家裡人或者朋友抬過來的情況。
我顧不上手上的白大褂,一邊衝過去一邊大喊:“王主任,王主任。”
王主任此時就在自己的房間,聽到我的叫聲也馬上衝了出來,陳樹幫我撿起白大褂,也跟在我身後跑。
我們三個人都同時來到病床旁邊,我飛快掃視了一下這個人的全身,男性,四十歲以上的年齡,沒有明顯的外傷和血跡,但嘴唇無色,眼珠翻白,我壓住他的脖子,感覺不到任何脈搏。
“沒有心跳,腦部缺氧,呼吸道應該堵塞了一段時間,脖子有5mm深的勒痕,呈紫黑色狀,估計有硬物壓迫脖子肌肉群,重度壓迫頸動脈,導致大腦缺氧,要準備心臟起搏器。”
我馬上將自己的臨床判斷告訴王主任,說著還想繼續翻動病人身上更多的其他情況。
忽然之間我猛然看到這個病人周身纏繞著一股不可名狀的黑氣,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試過親眼見這種東西,被嚇得往後一退。
此時我看到陳樹和王主任也和我幾乎同一時間往後退,顯然我們三個都是被同一個場景嚇到了。
“你也看到了?”陳樹詫異地看著我,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王主任倒是沒有震驚太久,馬上又繼續跟上了病床的移動,我也顧不上這麼多,也跟著進了手術室。
一路上我腦子轉的飛快,根據我所知道的知識,除非是像王主任這樣移植了特殊的器官,又或者像陳樹這種學道術有什麼法術神通的人,才能夠直接目擊到這種晦氣的東西。
難道是幻覺?可我卻分明看得清清楚楚,而且那團黑氣還非常渾濁,殺氣很重。
我原以為這次又是要做好幾個小時的大手術,沒想到二十分鐘就出來了。
他送來醫院的時間太晚了,明顯是上吊之後留下來的,繩子的材質還非常粗,已經壓迫了脖子的肌肉非常久,大腦缺氧過久之後,失去對身體的控制,連手都抬不起來。
他剛進急救室已經被發現舌頭舌骨骨折,軟組織淤血太重堵塞了呼吸,很快就宣佈腦死亡了。
我和王主任以及其他醫護人員走了出來,其中一個師兄走過去和好像是家屬的兩個兩個女人說,頓時聽到這兩個女人呼天搶地的哭喊。
不過我們醫護人員都習慣了,生死倫常在我們這裡都是見慣不怪的事情,我一出門就看到,陳樹還在走廊上等著我。
王主任一邊走一邊脫下手套,走過的時候看了陳樹一眼,然後擺擺手讓我們先走。
他顯然是不放心我產生髒東西的事情,只有我和陳樹知道,我好像和之前有點不同了。
“剛剛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我走過來拿回在陳樹手上的白大褂的時候,陳樹再次和我確認。
“對。”我頓了頓,只好回答。
於是我很快收拾好了東西,和陳樹一起下去了飯堂。
“看來沒開玩笑啊,那場事故之後,你真有點不一樣了。”陳樹一邊走的時候一邊好像看珍稀動物一樣看我。
根據他所說,他學習道術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有我這種情況發生。
躲過一劫之後好像突然之間開了竅一樣,因禍得福還有了趨吉避凶的另類視力,真是聞所未聞。
但是我對他喃喃自語的那些名詞倒是一個都聽不懂,所以乾脆就沒聽他說話了。
直到我兩打了飯找位置坐下來之後,我才突然想起陳樹自己的事情。
“對了我都沒問你,你追查黑影的事情怎麼樣了?”
他到現在還沒有告訴我那天臉色蒼白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事情現在可以先緩緩,就別問了。”他的語氣好像有點故作輕鬆,讓我反而有點擔心。
不過既然他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麼事了,我也不好繼續追問他了。
我對盤子裡的炒飯沒有什麼食慾,反而還在回憶著剛剛那團黑氣。
以前看不到,就對這些抱著無所謂甚至是害怕的態度,反正有什麼事情都是陳樹去處理,最好不要煩到我。
但現在已經能看到了,就對這些事情充滿了各種好奇。
“剛剛那個人是怎麼回事啊?”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也看到的那團黑氣是怨氣,而且非常重。”陳樹一口啃掉他盤子裡的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