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慨道:“都說天下父母心,只是有些時候跟父母親也不一定都能湊成好的結果。”
我跟著點頭,想到今天臨走時徐明雲要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
王主任感慨完了又問我:“那你們現在知不知道,他們家到底是怎麼弄出來重喪煞東西的?”
我搖搖頭對他說:“我和陳樹回到病房的時候,柳長安似乎已經把事情處理完了,但具體怎麼回事我們還沒來得及說。”
主要是陳樹那孫子為了逃避跟我分錢,跑的實在太快了,沒攆上。
王主任一聽就有些不放心的對我叮囑:“不管怎麼說人都還在,咱們醫院這個事情你一定要弄清楚,別到時候連累醫院出什麼問題。”
我點點頭,心裡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只不過今天早上太倉促了,沒來得及。
“行了,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王主任滿足了他的八卦欲,大手一揮放我離開。
因為想著徐明雲,還有那個被家人強行接出院的老人家的事情,我這一天上班的時候心裡都不安生.
也許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快要下班的時候從其他同事那裡聽到了一個訊息。
前兩天被家人強行接出院的那位91歲的老爺子,現在又回到了我們醫院,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心臟上的問題,而是先去急診,隨後被送到了骨科。
我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心裡一陣懵逼,趕緊跟正在聊八卦的護士問:“老爺子好端端的怎麼會就送到了骨科呢?出了什麼事情嗎?”
“聽那家人說,是老爺子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摔了。”護士說到這裡臉上寫滿了,根本不相信那些人的屁話的意思,又繼續說道,“我在骨科那邊的小姐妹已經和我說了,老爺子絕對是從樓梯上摔下去的,也不知道這一家子人是怎麼照顧的。”
我想到那天晚上那一家人恨不得直接來醫院奔喪的架勢。
呵呵,他們要是能照顧那位老爺子才怪呢,恐怕是巴不得放任不管,讓他早點死,好了瓜分遺產吧。
到了該下班的時候,我本來是想去看一眼那位老爺子,但這個念頭只是在心裡轉了一順就被我壓了下去。
我那天跟他家人發生了衝突,現在再主動過去,沒準會不會再出什麼事兒。
我之前因為周老闆那個事情已經在院領導那邊掛上了號,假如再弄出個醫患糾紛之類的事情來,恐怕全醫院的領導都會覺得我是個專門惹事的刺頭。
本來也是人家自己家的事兒,我過去又能怎麼樣呢?還能去一直把老爺子養到養老送終嗎?。
我心裡對這操蛋的人生感到無奈,就接到了陳樹的電話,說是讓我去泌尿樓那邊周老闆病房找我有事兒。
掛了電話我心中一陣火,你這孫子怎麼還跟著老闆那個王八蛋混在一塊,究竟是想要幹什麼,現在還把我也叫過去,怎麼著是想要找我同流合汙嗎?
我是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嗎?當然不是!
只要不觸犯底線,要是能撈點外快,我也是樂意的。
我到了泌尿樓,直奔周老闆的病房,一進去就見一個有點眼熟又非常不熟悉的女人,側對著我站著。
我仔細看了他兩眼,才震驚的發現,這居然是周老闆之前的那個秘書小梅。
可是她現在看上去跟之前簡直就是大變樣,現在她穿著規規矩矩的套裝,襯衫的扣子扣到領口最上邊的一顆,下邊的短裙也是一直遮到膝蓋。
這是哪裡來的良家婦女?
小梅一見我進門就主動站起來和我打招呼,笑容也再沒有了我倆初次在飯桌上見面時候,那股子帶著風塵氣息的嫵媚,反而是一本正經的模樣。
我恍恍惚惚的跟他敷衍了一句,轉頭去看在病床上的周老闆。
這人和我第1次見到他的時候差距也挺大的,那時候的周老闆紅光滿面,面板帶油,雖然看誰都笑呵呵的,但是眼睛裡那不可一世的囂張卻是遮掩不住的。
如今再看周老闆瘦的幾乎要脫臼了,堪稱行銷古麗,臉色蠟黃蠟黃的,見到我的時候,雖然不能下病床來,但能看得出他在非常主動的對我釋放善意。
陳樹像是這病房的主人一樣拉著我過去說道:“小楠,來,坐下。”
我左右掃了兩眼,確定柳長安不在,看著陳樹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模樣,警惕的問他:“你叫我過來幹什麼?”
“你瞅瞅你這什麼眼神,怎麼看著哥哥像是防賊一樣?”
陳樹不滿的拍了我後腦勺一下:“我今天叫你過來,那是因為周老闆覺得之前對你的感謝不夠,今天要彌補一下。”
周老闆趕緊接話:“劉醫生是這樣的,我之前想著您是救死扶傷的大夫,用金錢來感謝您,實在是太侮辱您了。”
我嘴角一陣抽搐,差點就脫口而出,你趕緊用金錢來侮辱我,把我侮辱死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