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一番掐算,我哪裡會懷疑他,屋都沒進,就在院裡把事情講了一遍。
“這樣啊...”
聽我說完,陳樹拉我到屋外的臺階坐下,皺著眉頭說:“這件事可不好處理,照你所說,害死那姑娘的老太太不是被掐死的就是被吊死的,掐死還好說,吊死就麻煩了,世間死法萬千,吊死淹死的人變的沒臉子是最兇的,一來這兩種死法很痛苦,導致亡者怨氣高漲,二來它們一個被水泡著,一個被繩吊著,死後也不得安寧,且得拉幾個人,害幾條命才能安心...”
“還有你那個夢,雖不是18床託夢,卻是你無意中撞了讖,預見到自己的未來,醫院有許多無家可歸的孤魂野詭,本來人鬼殊途,它們掀不起什麼波浪,可你救那姑娘得罪了老太太,被這麼兇的沒臉子跟上,運勢變低,陽氣變弱,那些沒出息的就對你下手了,小夥子,你要涼了呀。”
王主任這樣說,我還能找理由安慰自己。
可出自專業人士的口,我就不能不信了。
我急忙求救:“小陳師父,你得救救我,你要不行,能帶我見見陳海師傅麼?”
陳樹滿臉為難:“我爺爺不會見你的,你別問我為啥,而且我也不是不行,實在是這件事...它不好處理呀,一個弄不好,我得折壽呢。”
說著話,陳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破舊的牛皮錢包,露出夾層裡的一張菩薩金卡,在我面前摩挲著。
我他嗎一剛畢業的學生,哪知道這是故意讓我看他錢包裡連張票子都沒有,還當他心裡為難,請菩薩做主呢。
我說:“小陳師父,求你一定幫幫我,我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
陳樹翻個白眼:“我要你做牛做馬乾啥?我又不想騎你!可我幫你這個忙得少活好幾年呢,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你懂不懂!”
看他那不停眨巴的小眼睛...
我彷彿懂了些許。
“小陳師父,我只是個實習醫生,連工資都沒有,但我會盡力補償你的,你說個數?”
“說什麼呢!”陳樹臉色一沉:“看你這一身打扮就知道你沒錢,我也不是趁火打劫的人,但你可以問問你們主任的意思,公費請我出手。”
我為難道:“這是我的事,怎麼能讓科裡拿錢?”
陳樹滿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咱倆這關係,我肯定跟你說實話,但你跟科裡可以添油加醋呀!你就說不處理那些沒臉子,科裡的病人都有危險,領導的位子也坐不穩,還怕他們不掏錢?真是個死腦筋!”
“這個...”
“別跟我這個那個,趕緊給你們主任打電話,我給你十個點的回扣。”
我堂堂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的高材生,怎麼能照陳樹的話去做?
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便聯絡王主任,將陳樹的話原封不動複述一遍,問主任,科裡能不能暫時支援我一把,算我借的。
其實我家裡的條件還湊合,但父母身體不好,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向家裡張口。
王主任卻說:“你在醫院撞邪肯定是工傷,你不用考慮費用的問題,我想辦法!小陳師父要多少錢?”
湊在旁邊偷聽的陳樹立刻伸出五個手指。
我傳話:“他要五萬。”
王主任吸口涼氣:“夠黑的呀!我想想...你叫他過來吧,事成付款。”
掛機後,陳述一把摟住我的肩膀,喜笑顏開:“兄弟你夠黑的呀,張口就是五萬!”
“什麼意思......難道你只要五千?”
我們XX醫院,全國首屈一指的三甲醫院,隨便一套裝置就幾百上千萬,五千塊錢的驅邪師傅根本不配幫我們驅邪。
突然間,我對陳樹的實力產生了一絲懷疑。
陳樹則生怕我反悔似的,火急火燎跑進屋取了個鼓囊囊的布兜子,也不管院子裡的銀杏果,催促我趕緊帶他見王主任,先把定金搞到手。
“小陳師父,主任說事成付款。”
“那也得給點經費不是?張雅是外地人,掐死她的老太太自然也是外地詭,咱得先摸清楚老太太的底細,搞清楚她是怎麼死的,我才能決定是送是趕!別墨跡了,前頭帶路。”
雖然陳樹上躥下跳沒點高人的穩重勁,但他做起事來確實乾脆利落。
回醫院跟王主任見一面,要了五千塊經費。
算日子,正好是張雅的頭七。
我聯絡她的父母,藉口沒能救回她的命,內心難安,最近幾天總夢到她,想去家裡上柱香。
張雅父母哽咽的告之具體地址。
陳樹帶我直奔廊坊。
路上,他饒有興致的問我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