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說的在理,這回虞家確實吃得太飽了。
家裡怕是要鬧翻天。
有這鬼靈精的妹妹在身邊,自己確實能省心不少。
她拉過虞書欣的手:“那欣兒就先委屈些,陪我收拾家裡這攤子事,暫時見不著許郎了。”
虞書欣笑眯眯地說:“大姐,咱把家裡理順了也是幫許郎。”
“他守著北境不容易,咱們把虞家調理好了,就是他的後盾。”
虞卿眼睛一亮:“族裡那些老傢伙要還是不知好歹,這回藉著大勝的勢頭,還有新收編的幾千鐵騎撐腰。”
“是該好好清理門戶了。”
虞書欣嘴角勾起冷笑:“早該這麼辦了。”
“家裡那些不聽話還擺架子的老傢伙們,咱們得好好整治整治他們。”
虞書欣突然眼睛發亮,轉頭跟姐姐提議。
“哎,鍾玉徵帶的這批懸刀衛,乾脆咱們也打包帶回家吧。”
“現在家裡亂糟糟的,身邊總得有些信得過的人才行。”
“這些懸刀衛肯定能派上大用場。”
自從鍾玉徵嫁給許平安後,手底下這幫懸刀衛自然就成了許平安的私人武裝。
眼下大晉朝局動盪,連這些吃皇糧的差爺也得自尋出路。
吳督檢雖然還要回北境當他的督檢,不過有自家閨女這層關係在,北境武德司的情報網算是跟永安侯搭上線了。
當然,永安侯也不會虧待北境督檢府,該給的銀子一個子兒都不會少。
對家底豐厚的永安侯來說,能搭上北境武德司這條線,這買賣簡直太划算了。
話說這邊永安侯和許平安帶著大軍往回趕,時間倒回幾天前。
離上京城五十里開外有座莊園,一夥人跌跌撞撞互相攙著闖進大門。
立馬有人出來把他們接了進去。
領頭的是白蓮教大掌教張久凝,在山裡逃了幾天,這會兒臉色慘白得像紙,衣服也破得不成樣子。
這山莊是白蓮教藏身的秘密據點。
之前那個農莊肯定不能回了,保不齊被抓住的教徒會供出來。
不過他們白蓮教向來備著好幾處窩點,行動前早就踩好了盤子。
玉宸苑那場突襲失敗後,張久凝就帶著十幾個殘兵敗將逃到這兒。
大掌教一把揪住接應的教徒問:
“聖女在不在?”
那教徒慌忙回話:
“回大掌教,聖女正在後堂歇著呢,特意交代說您要是回來了,直接過去找她就行。”
張久凝鬆開那個教徒,嘆了口氣,轉身往後堂走。
要說這位大掌教任務搞砸了,本來真沒臉去見白蓮聖女。
畢竟人家早提醒過他,攻打玉宸苑壓根沒勝算。
結果真應了聖女的話,幾百號精銳教徒全摺進去了。
最後就剩十幾個人逃出來。
張久凝臊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
可不去又不行。
這次我捅的婁子太大了。
要是聖女不幫著說情。
教主那兒怕是過不了關。
橫豎都得見聖女一面。
最好再討些人手物資。
張掌教整了整衣襟邁進後院。
見倆丫鬟守在正房門口,上前就問:
“聖女在裡頭嗎?”
丫鬟還沒張嘴,屋裡就飄出白素素清脆的聲音:
“掌教直接進來吧。”
張久凝也不客套,抬腳跨進正屋。
屋裡光線昏暗。
最裡頭擺著紅木雕花的梳妝檯。
白蓮聖女背對著門,好像在梳妝檯前搗鼓什麼。
聽見腳步聲漸近。
聖女白素素慢悠悠起身,轉頭望過來。
張久凝趕緊抱拳:
“聖女,在下實在沒臉見您,當初沒聽您勸,害得弟兄們折在玉宸苑。
求聖女再撥些人手,等回了總壇必有重謝——”
話說到半截突然卡住。
“你…………你是永安侯?!”
眼前白衣女子的面容。
分明就是永安侯那張英氣逼人的臉。
張久凝對朝廷大員的長相記得一清二楚。
特別是這位永安侯,白蓮教在她手上可吃了不少苦頭。
郭掌教正納悶呢,那女子忽然開口了。
“真沒想到啊。”
“我這雕蟲小技,連大掌教都給糊弄住了。”
張久凝心裡咯噔一下——這不是白蓮聖女白素素的嗓音麼?
他這才恍然大悟。
眼前威風凜凜的永安侯,竟是白素素易容假扮的!
這易容術也太神了,簡直跟變戲法似的。
張久凝環顧房間四周,牆上桌上密密麻麻貼著永安侯虞卿的畫像。
連五官的細節比例都標註得清清楚楚。
敢情這些日子聖女就貓在這兒研究怎麼扮永安侯呢。
白素素掬水淨面,真容漸漸顯露。
張久凝先是豎起大拇指:“聖女這手藝絕了!”
轉念又撓頭問:“不過您費這麼大勁扮她圖啥?”
白素素抿了口茶笑道:“你們男人就知道掄拳頭。”
“教主交代的事,換個法子不照樣能成?”
“等我混成永安侯,順走她的兵符令箭。”
“把黑曜軍攥在手心裡。”
“這不比咱們那些雜牌軍強百倍?”
“到時候帶著朝廷精銳給白蓮教打天下,豈不痛快!”
張久凝聽得兩眼放光,拍著大腿叫好:
“高!實在是高!”
“聖女帶上我唄,給您跑腿打雜都成!”
他這回栽了大跟頭,在教中怕是混不下去了。
要是不靠著聖女出謀劃策再立個大功,回去在教裡頭怕是要丟人現眼了。
大掌教張久凝主動伸援手,白素素當然不會推辭。
白蓮聖女笑著接話
“有大掌教坐鎮,這回肯定能成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