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知顯然沒想到事情的走向會是這樣,她錯愕片刻,很快便欣然點頭:“如此,便多謝陛下了!”
“小事而已。”楚修笑道,“你回頭寫封信,跟宋軒說明一下情況,需要搬進宮的花草也都列一個名錄,讓他們對照著搬,以免弄錯了。”
“是。”宋念知應道。
“至於你這花。”楚修又看向德妃送的菊花,略顯遲疑,“……也罷,既是德妃送的,好好養著便是。”
光明正大送的東西,想必也無甚大礙。
此事便不再多提,兩人又順著長廊走了一陣,正準備回屋,楚修突然說了一句:“對了,自這個月起,每月逢五去長鸞殿給太后請安的事,莫要忘了。”
宋念知一頓:“太后清修結束了?”
先前說的,太后不管事,是真的不管,半點都沒有誇張。
每個月裡,只有初五十五廿五需要向太后請安,而這,還不包括太后閉門清修的日子。
自五六年前開始,太后就越發喜愛清淨,每年,都會留出三五個月的時間,搬去別宮小住。今年不知何故沒去成別宮,但也不妨礙太后清修,宋念知入宮前,太后就已經關閉長鸞殿,不讓人打擾了。
除了皇上和賢妃仍能出入外,其他人是進不去的,也正因此,宋念知才一次都沒見過太后。
楚修語氣很淡:“明日長鸞殿便會開啟,不過太后不喜歡熱鬧,到了請安的日子準時過去便可。”
宋念知微愣,隨即點頭:“妾知道了。”
楚修對太后的態度,似乎有些……冷淡?不過這不是宋念知該問的,楚修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宋念知便識趣地略過了這個問題,轉而和楚修聊起了別的。
回到房間,時辰尚早。
近來溫迢動作不斷,拿了好幾個大臣開刀,和冉相可謂是鬥得水火不容。
說起來也好笑,楚修剛登基初始,冉相等人其實是他父皇留給他的輔臣,因他年紀尚小,先皇便任命這些能臣助他坐穩朝堂,直至他能撐起南國,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帝王。
可沒想到,人心難測,一旦嘗過權利的滋味,就很難再保持住本心。
冉相漸漸的,不再滿足於一人之下的位置,野心日益暴露,做事情也越發獨斷。
原本在三年前,楚修年滿十六的時候,作為輔臣的冉相就該還政於君,可他卻壓根沒有此意,甚至在楚修幾番暗示之後依舊裝聾作啞,百般搪塞,愣是一拖再拖,最後不了了之。
而到了近一年,冉相更是變本加厲,連裝模作樣地請示一下楚修的意思都懶得了,就好比前段時間陷害宋堅一案,就是瞞著楚修進行的,直到需要他出面了,冉相才把一切相告。
好好的輔政大臣,就這樣變成了狼子野心的奸佞,偏偏此人還格外虛偽,哪怕對楚修早就不屑一顧了,表面上卻還要裝出一副恭謹臣服、君臣相和的樣子,以免自己的無恥行徑遭到天下詬病,動搖到他如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