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知等人也回了清音閣,路上人多眼雜,很多話不便開口,清箬忍了一路,直到進了屋,她才長舒了口氣道:“姑娘,您有沒有覺得,德妃娘娘今日怪怪的。”
“哪裡怪?”宋念知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清箬把菊花放到桌子另一邊,眉頭卻深深皺起:“從前,我們雖然沒有和德妃打過交道,但她的眼神,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像是根本不屑於多看我們一眼。”
“可今天,德妃卻一反常態地放低了姿態,說話溫聲細語,態度表現得十分友好,還送了這麼名貴的花……總之,就是哪哪都透著不對勁!”
宋念知笑了笑:“萬一,從前的事情是我們誤解她了呢。”
“奴覺得不太可能。”清箬搖頭,“而且姑娘沒覺得嗎,她今日從頭到尾都很奇怪,就好像是……”
“故意裝出來的?”宋念知補全了她的話。
“沒錯!”清箬使勁點頭,“她的笑,她的和氣,都很像假的,她最後送花的時候,奴瞧著她的臉都快要笑僵了,莫名透著一股詭異。”
“還有賢妃娘娘最後的那幾句話,是不是也暗藏著深意?她有話想提醒我們?”
宋念知頷首,誇道:“不錯,敏銳了許多。”
“姑娘!”清箬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您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
“放心,沒事的。”宋念知不急不慢地喝著茶,“德妃現如今,大概就是想獲得我的信任,至於她想幹嘛,得之後才能知道。”
“獲取您的信任?”清箬不解,“有必要嗎?就算是為了對付您,也無需這般拐彎抹角吧?”
宋念知淡淡道:“若直接對付,自然是不需要的,可若是要設計陷害,需要一個人引我入局呢?”
清箬一愣:“所以德妃是打算先讓姑娘放下戒心,然後再在背後捅刀子?”
“差不離。”宋念知點頭,“若沒有大用處,她也不會如此委曲求全,拐彎抹角地跑來和我套近乎了。”
說著,她伸手碰了碰菊花花瓣:“這麼名貴的花說送就送,還是送給我這個討厭至極的人,德妃可謂是下了血本,當然要加倍討回來才能解氣。”
清箬嘴角抽了抽,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可是,德妃為何如此自信,覺得我們發現不了她的反常?”
說句實話,德妃今天的表現,實在算不上走心,而且一點都不自然,就算宋念知之前沒和她接觸過,也不至於完全看不出她的刻意吧?
難道真有人覺得,隨隨便便一點示好就能收買一個人,讓對方死心塌地嗎?
宋念知對此也不太理解,她頓了頓,猜測道:“可能……是太沒把我放在眼裡了?”
德妃打心底裡瞧不起她,所以才覺得她好騙又容易糊弄?
不過這個暫且不論,話說回來,德妃向來不善掩飾自己的喜惡,對誰看不過眼了,也多是直接發難,能讓她耐下性子對著宋念知演這麼久的戲,背後的謀算肯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