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德妃演技敷衍,看上去甚至有幾分兒戲,但宋念知不是輕敵的人,不管德妃想幹什麼,能不能幹得成,她都不會掉以輕心。
更何況,她合理懷疑,此事冉貴妃可能也摻和了進去,若真是這樣,事情只怕會更復雜。
冉貴妃在她這裡碰了好幾次釘子,心裡正憋著火,保不齊暗中聯合了德妃,想要置她於死地。
思及此,宋念知正了神色交代:“近來,務必多留意德妃的動向,還有冉貴妃那邊,也要小心盯著。”
“冉貴妃?”清箬問。
“嗯。”宋念知沉吟道,“多留心些總沒壞處。”
“奴知道了,會派人盯著的。”
清箬說完,正準備下去安排,目光一掃,看向了那盆花:“這花,要如何處置?”
“就養在我屋裡罷。”宋念知淡笑道,“也不知道家中那幾盆,二兄養的如何。”
清箬也笑了:“既是姑娘所託,二郎君想必是極上心的。”
“也是。”宋念知點頭,“想當初,二兄送過我好些名貴花卉,家中有盆菊花,和這個正好一樣,我記得二兄當時磨了很久,花了不少銀錢,才把花買回來。”
“奴記得,那是二郎君送給姑娘的生辰禮。”清箬彎唇,“聽姑娘無意中提了一嘴,便放在了心上,找了兩個月才堪堪給姑娘弄來。”
宋念知有些感嘆:“上次回去匆忙,都沒來得及去二兄院子裡瞧瞧,若是早知宮中沒這忌諱,當初便該向皇上求個恩典,搬些花草回宮的。”
“現在也不遲。”清箬放輕了聲音,“姑娘下次見著陛下,不若說說好話,求得陛下恩准?”
“哪那麼容易。”宋念知搖頭,“當初回門的時候說,就是順便而已,可現在,卻變成了折騰與麻煩,我怎能因著這等小事就隨意開口。”
“罷了。”她頓了頓,“就先養著這盆吧,至於家中那些,以後有機會再說。”
“是。”清箬便不再多勸,末了,遲疑著又問了一句,“不過這花到底是德妃送的,養在近前的話,是否需要仔細檢查一番?”
女子爭寵,陰私手段層出不窮,在花裡動手腳害人的招數不是沒有,就怕德妃藏了壞心,故意以花相贈,意圖不軌。
畢竟,她送的花,不管宋念知喜不喜歡,總得好好養著,就算不放在就寢的屋子裡,也要擺在顯眼之處,見著碰著的機會不少,萬一德妃捏準了這一點,以此下套可怎麼好?
清箬的擔心不無道理,雖然宋念知覺得德妃應該不至於如此,可人的心思複雜難解,誰也無法保證能完全猜中對方所想,小心謹慎些,總歸有益無害。
不過驗看花卉……這要是傳出去,豈非當眾打德妃的臉?
這花要是沒問題,宋念知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有問題,德妃甚至能倒打一耙,說是她栽贓嫁禍蓄意陷害。
無論哪一種,無疑都會狠狠地得罪人,對宋念知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