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穿過街巷,一直到了宋府門前。
溫迢從車上下來,小廝早已上前叩響了門扉。
很快,門被開啟一條縫隙,宋家的看門小廝探出了半個身子:“閣下……”
話沒說完,就看見了緊隨其後的溫迢,小廝一頓,把門開大了些,和其餘兩個小廝一同出來給溫迢行了禮:“參見攝政王。”
“起吧。”溫迢說了一句,便要越過他們進門,豈料,那小廝竟繞到了他跟前跪下,“殿下,還請容小人通傳。”
“通……傳?”溫迢臉上錯愕一閃而過,這個向來暢通無阻的地方,今日卻如此猝不及防地將他擋在了門外。
已經近乎麻木的心再次感受到了鈍痛,溫迢閉了閉眼睛,到底沒有硬闖,艱難地往後退回了一步。
小廝鬆了口氣,也不敢耽擱,連忙小跑著去了宋堅的院子。
一柱香後,得到應允的溫迢終於邁進了宋家的門,被引到了正院主屋。
牢裡一通折騰,宋堅的精氣神明顯比記憶中弱了不少,看到向來板正嚴肅的人憔悴盡顯,溫迢驀地心中一震。
他似乎,理解了宋念知那些話的意思。
也是到了這一刻,他才開始認真反思,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攝政王。”宋堅一絲不苟的行禮打斷了溫迢的思緒,他愣了愣,趕忙上前把人扶起來,“宋大人不必如此。”
宋堅搖搖頭:“禮不可廢。”
明擺著劃清界限的動作,讓溫迢心一慌:“我……”
宋堅見他如此,長嘆了一口氣:“攝政王不該來的。”
溫迢張了張嘴,卻半晌沒說出來話。
宋堅給他倒了杯茶:“從一開始的時候,老夫便不贊成你與念兒的事,你們不一樣,念兒純粹,殿下卻不甘平庸,這樣的性子碰在一起,很容易就會發生矛盾,甚至,殿下可能會因為一些考量,而委屈了念兒。”
“我不會!”溫迢下意識脫口而出,然而,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他很快又沉默了下來。
宋堅聲音依舊平緩:“可是念兒自小就倔,她當初信誓旦旦與我保證,我所擔心的事情必定不會發生。老夫心疼女兒,架不住她軟磨硬泡,最終只得鬆了口。”
溫迢握了握拳,啞聲道:“抱歉。”
“這聲抱歉,殿下不該同老夫說。”宋堅笑了笑,“念兒是個有主意的孩子,她決定的事情,少有人能改變得了。也正因此,殿下便是來尋老夫,老夫也幫不上什麼。”
溫迢沉默片刻,還待再說,便聽宋堅低嘆了一聲:“況且,就算是為了念兒考慮,攝政王府和宋家,也不該再有任何瓜葛。”
溫迢聽不下去了,道:“我會讓她回心轉意的!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我考慮不周,造成了難以挽回的後果,可一切都還來得及,從今往後,我一定……”
“殿下。”宋堅打斷了他,“如果真來得及,您也不會登門來找老夫了。老夫瞭解女兒,殿下想必也是瞭解念兒的,此事……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