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來之後,一直都守著不敢說實話,知道說了便是大罪過。可是諸如這些日常,反倒是可以說了。
因此那人毫不猶豫的將所知道的全部說了一遍,也讓白鴻飛拼湊出了一個事實。
看來,宋輝的確是從與這人交談中發現了端倪,說不定其後的賄賂何榮遠,也是為了掩人耳目,藉此調查證據!
有了這個認知,他心裡卻是迅速的有了主意。
“來人。”
白鴻飛讓下屬將這父子二人分開關押,囑咐了一句:“不要讓他們死了。”
之後,便帶著人離開了監牢。
宋啟元給的證據,他可不能浪費了!
……
趙凰歌回到東皇宮之後,先洗漱了一番,待得換了衣服,這才叫來了晚霜跟藤蘿:“那邊可有異動?”
晨起她走的時候,是有人盯著自己的,趙凰歌滿心以為,蕭景辰會有所動作。
只是不想,卻讓她失望了。
“回主子,不曾。”
藤蘿說著,復又回稟道:“不過昨日,國師房中曾有人出去過,月衛的人跟了上去,但是後來跟丟了。請主子恕罪。”
聽得藤蘿這話,趙凰歌微微一怔,旋即蹙眉道:“你是說,月衛的人都跟丟了?”
風花雪月四衛裡面,月衛是最擅長追蹤術的,可是就是這樣的好手,都能跟丟蕭景辰的人。
那人到底什麼來頭?
她心裡狐疑,捏了捏眉心,沉吟道:“本宮知道了,讓他們暫且不要輕舉妄動。再遇見的話,直接用藥把人弄過來。”
蕭景辰拿了她的人,總不能就這麼算了。
這般簡單粗暴的方式,藤蘿先是楞了一下,待得看到趙凰歌神情裡的認真,頓時恭聲道:“屬下明白。”
不管是用藥也好,別的也罷,只要主子吩咐,龍虎司便會照做。
上午忙的腳不沾地,下午的時候,趙凰歌倒是清閒了下來。
她老老實實的在房中抄寫了一下午的經書,等到傍晚的時候,親自去給蕭景辰送了過去。
“國師。”
她也不等人通稟,自己便走了進去,也讓蕭景辰轉著佛珠的手微微一頓。
男人原本是在打坐,這會兒倒是睜開了眼:“公主怎的來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歡迎,趙凰歌偏就覺得對方這模樣,讓自己心裡舒坦了不少。
她原是打算放下經書就走的,可現下卻又改了主意:“本宮誦讀經書有些疑惑,特來請國師指點迷津。”
趙凰歌說著,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在蕭景辰的面前坐了下來,又隨手將她抄寫的經文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二人之間只隔了一張桌子,桌上擺著一支松柏,趙凰歌喜歡極了,將經文放下的時候,又隨手撥弄了一下松柏枝。
原本擺好的造型,便被她給弄亂了。
蕭景辰不由得蹙眉,聲音裡越發的淡漠:“公主悟性極高,且修行枯燥,需靜心細想。”
這話的意思,便是讓她自己回去,哪兒涼快蹲哪兒想去——總之,不要煩他。
可趙凰歌偏要煩他。
她心裡一瞬間生了些惡趣味,覺得對方不死也是有好處的。
比如,折騰的他不開心,她便覺得心裡痛快極了。
因此趙凰歌抿唇一笑,歪頭托腮看他:“國師這話說的不對,若是自己修行便可,那還要師父做什麼?”
她說著,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咬了下唇,道:“畢竟,就如國師這般天資聰穎之人,也是由師父帶大的。如今您成了國師,難道就不肯去教授旁人了麼?這可太自私了,景辰師父——”
先帝允他依舊以蕭為姓,乃是對蕭家的賞賜;而賜他景辰為名,卻是對他自己的賞賜。
這一生,除卻年幼時師父曾經這麼喊過他,再無其他人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