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們經歷到的,是柯問峰一開始就知道,甚至是計劃好的?”我一時難以置信,追問道:“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這麼做?他目的又是什麼?”杜心只是搖搖頭,又用手指在鼻翼輕輕點了兩下,像是在抹去上面的灰塵,但在我看來,那裡一片細膩光潔。
老阿措卻依舊很警惕,問話直接杜心要害:“你和柯問峰什麼關係?你又為什麼要告訴我們?”眼睛像刀子一樣,直視杜心雙眼。
“咱們都有秘密,不是嗎?”杜心抬起頭,回視老阿措。“我只想有個共同進退的盟友。”
老阿措嚴肅的表情不見了,反而是呵呵一笑:“你還真是直接。”
“那麼山林裡發現船舶碎片也是假的了?”我卻對老阿措迅速產生了戒備,想了想,還是忐忑著把話挑明瞭:“那不是你發現的嗎?你和柯問峰一起騙我們,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們來這裡?”
老阿措卻分明帶著一點欣喜,捻著自己的花白鬍子說道:“還不錯,知道找對方的動機,那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點——但是,在黑貓嶺上發現船舶碎片的事情是真的,雖然不是我發現的,但我確實親自去過現場,東西也是我拿到回收站的,不過就我的見識來說,也想不明白原因,但一定是和著懸山有關係了——呵呵,這邊發生的怪事,幾乎都和它有關係,就這點上,我認為埃文斯也沒有撒謊。”老阿措眼睛瞟向懸山,它還在悠然的緩慢旋轉,無屑我們的談話。
“很多怪事?”我想起今天遭遇的一切,便自言自語道:“確實不少,都是平時想到不敢想的。”
“還有全國人都知道的,譬如埃文斯說的空中列車的事,譬如黃果樹透明人魚的事,哦,人魚的事只有我們知道。”老阿措似乎明白我的心思,給我補充道,越聽越像是怪力亂神的事。
“你們?”我疑問道,剛才他提到柯問峰的目的時,用的詞是“他們”,很有可能,老阿措和柯問峰都不是單獨行動,而是一個團伙。我心生寒意,但還是忍耐不住追問:“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這姑娘說得對。”老阿措看看杜心,嘆口氣說:“每個人都有秘密,這是我的秘密,但請你相信,我們想保護你,想盡量保護每一個人。”但隨即他眼睛一轉,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我無奈,更有些怯意,便轉移話題,嘗試性的猜測著柯問峰的行為動機:“你說柯問峰來這裡會不會是為了直擊事件的根源?”對每個人我都儘量保持善意的推測,或許潛意識裡認為這樣世界一定會更美好。
“如果事實有這麼單純,就太好了。但你想過沒有,如果這樣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你們目的?”老阿措剛說到這,忽然低聲說:“有人,別說話!”說著拉著我就趴到了地上。
隨著老阿措的手指,我看到三個黑影從石門縫隙裡閃出,然後向著埃文斯他們睡覺的地方就直撲而去,守夜的“青牙”正在伸懶腰打哈欠,突然被黑影一掌猛切脖頸,隨即便撲倒在地,其他四人聽見聲響正欲起身,就見另一個黑影兩個疾步衝到跟前,猛踢過去,均是直中要害,哎呦幾聲,地上躺著的三個人頓時無法動彈,應是直接昏厥在地。唯一比較警覺的是長脖子長腿的常錦路,但就在他一個向後翻滾躲開一腳橫掃攻擊,並抽出匕首準備反擊的時候,兩支長槍已經頂在了他的胸口。
“兄弟,別動。”是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
“鱷魚?!你還活著?你這是要幹什麼?造反嗎?”常錦路很驚喜,然後語氣迅速變得憤怒。
“造反?”“鱷魚”冷笑道:“你們他媽管過我死活沒?還兄弟?我丟了你們找過我沒?!”
常錦路無言以對,無奈扔下自己的匕首,轉過身讓“鱷魚”綁上雙手,然後安靜地蹲在那裡眼看其他四人也被捆個結實。
另兩個人走到月光下,對著我和老阿措的方向,其中一人大聲說:“別藏著掖著了,是我,我回來了。”
老阿措轉頭看看我和杜心,輕輕苦笑了一下:“看來真不能背後論人是非啊。”
那人正是柯問峰,而他的身邊,就是和“鱷魚”一同消失不見的劉越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