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趙寶璋暴怒無比的打斷了她,眸光望著沈玉君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熱切與迷戀,遭受了皇后被廢的打擊,太子殿下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又似乎他在內心裡已經捨棄了一些對他來說無用的感情。
“連親王妃。”他咬牙切齒道:“母后如今已經被廢,人生也沒了希望,你又何苦在這裡刺激她呢?”
沈玉君看了他一眼,眸光平靜道:“殿下說話要憑良心,到底是誰在冤枉誰。”
皇后說出那麼惡毒的詛咒,沈玉君不可能不生氣。
但生氣歸生氣,這件事情她並沒放在心上,她日後能不能過的幸福,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與旁人無關。
”你……“趙寶璋有些啞口無言,因為剛剛的確是皇后先開口招惹沈玉君的。
”玉君,我臉上有些疼,咱們還是趕快回去,我還等著你親自給我上藥呢!“趙連成一拉沈玉君的手,似撒嬌似耍賴,帶著她就往外走。
路過趙寶璋之時,他的眼睛裡露出一抹得意來。
這是示威了。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美人兒,如今被別人攬在懷中,趙寶璋眼眸一沉,但是內心裡卻沒有多少痛苦,至少不如他想象中那麼痛。
他的心裡面,早已經被廢后這件事情給打擊的方寸大亂了,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兒女私情。
等這件事情過去以後再說吧……
他就那麼目光深沉的望著沈玉君與趙連成離開的背影,一直到二人消失也不曾回頭。
耳畔,忽然就聽到一聲嘆息。
”母后……“趙寶璋如夢初醒,立刻回頭。
卻見皇后正用一種充滿了憐憫的目光望著他,有些後悔,又有些惆悵的道:”璋兒,本宮後悔了,倘若本宮知道沈玉君會令你如此念念不忘,本宮當日一定不會讓將她賜給老四,她,才是你當之無愧的太子妃。“
”母后,現在還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趙寶璋聞言,面上出現一抹苦澀的笑容來:”已經無法改變了,經此一事,兒臣已經看開了許多事情,現如今,兒臣什麼都不想,只一心想著安安穩穩的繼承皇位,將母后從這幽深的宮殿裡接走,重新母儀天下。“
”好璋兒,你有此心,母后也就放心了。”皇后原本心中十分懊悔,正想再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卻聽到了趙寶璋如此乖巧懂事的話語,立刻露出一抹笑容來:“只是你千萬不要急躁,也千萬不要頂撞你的父皇,母后就呆在這裡等著你重新接母后出去的那一天!”
“母后,委屈你了……”
“不委屈!”皇后輕輕的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解脫般的表情來:“其實當初做下那些事情的時候,本宮便相信遲早有這麼一天,如今你父皇當面處置了,本宮心裡面也輕鬆了許多……”
趙寶璋聞言一愣:“母后,那些事情……當真是……”
如此卑鄙惡劣之事,他實在說不出口。
“是,那些都是本宮做的。”皇后直視著他的眼眸,語氣淡然道:“璋兒,若非如此,你怎能成為這大周天下唯一的太子?那趙連成不過是僥倖逃脫,否則……”
“母后!”趙寶璋聞言面上出現一抹痛苦來:“您不要再說了!這些年,父皇總是會想起他的那幾個孩子,也會耿耿於懷……”
“那些不過是做給你看的罷了。”皇后打斷了他,沉聲道:“璋兒,目前你要小心的人不是趙連成,而是你父皇新納進宮的妃子們,尤其是徐昭容……”
說到此處,她不由的暗恨不已,徐昭容原本是她的人,不料一朝被廢,居然藉此機會脫離了她的掌控,還明目張膽的有了身孕!
這樣一來,皇宮裡就會有別的皇子誕生,皇帝高興之下,再廣納嬪妃,後宮裡的子嗣只一兩年便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這對太子來說,也是一個打擊,會令他地位不穩。
“是,母后,兒臣知道。”聽到皇后提起徐昭容,太子眼眸閃了一閃。
當天皇后便從坤寧宮裡搬出來,住進了偏僻角落裡的一個破落殿宇,長雲宮,這地方,也算是冷宮了。
趙寶璋親自送張氏過去,看到自家母親住的地方如此簡陋,他霎時就落下淚來:“母后,您等著,兒臣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將您儘快接回去……”
“璋兒,你無須急躁。”面對此情此景,張氏卻顯得十分的平靜:“穩住你父皇的寵愛,讓他對你依舊如過去一樣相信才是最重要的,你是母后如今唯一的依靠了,你若是出事,母后必定萬劫不復,璋兒,你明白了麼?”
“母后,兒臣曉得。”趙寶璋連忙點頭。
……
沈玉君與趙連成在出宮的路上被人攔住了。
望著許久不曾見面的昭陽公主,沈玉君發覺她最近憔悴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皇后被廢之事。但應該八九不離十。
“昭陽公主,真是好巧……”沈玉君說著話便往趙連成身後躲,對於脾氣如此暴躁的一位公主,她覺得目前還是遠遠的躲開比較好。
然而昭陽公主今日就是衝著她來的,見狀眼眸一眯,伸手便去拉沈玉君:“四嫂!你躲什麼躲!本宮就是聽聞你們進宮,專門來找你的!”
“來找我,做什麼?”沈玉君訕笑道。
昭陽公主沒好氣道:“問我四哥!”
沈玉君當即不明所以的轉頭。
趙連成輕咳一聲,低聲道:“當日你二姐與張雲寒成親之日,秦三公子在宴席上與左相之子黎少鵬發生爭執,被其打斷了腿,朝陽找遍醫生也沒能治好,便想讓你給看看……”
沈玉君瞪目結舌:“老天!這都過去兩個月了,還來得及麼?”
“來得及。”昭陽公主介面道:“這兩個月本宮找遍了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一直在給他醫治,斷了的腿也算是接上了,傷口也恢復的差不多,但是這條腿還是無法走路,我就想讓你幫著看看,若是實在不行,就算了。”
沈玉君聽出了她語氣裡的一抹悵然若失,不由仔細看了昭陽公主一眼。結果卻發現,這過去的一兩個月裡,這位公主似乎受了一些苦楚,但似乎過的也還不錯。
眼眸裡很有神采,比太子與廢后張氏過的都要好。
也沒有過去那樣囂張了。
沈玉君不由的回頭看了趙連成一眼。
“回去再跟你細說。”趙連成低聲道,說著看了朝陽公主一眼道:“行了,秦三公子人在哪裡,帶路吧!”
“早這麼痛快不就得了?”昭陽公主抬腿上了馬車,沉聲道:“將馬車開往城西秦家。”
趙連成當即吩咐車伕調轉馬車,按昭陽公主所說的地方走去。
馬車裡,昭陽公主上上下下打量沈玉君好幾眼,然後道:“四哥,看樣子你與四嫂這段時間是如膠似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