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找到你了~”林樂兒的身影出現在密室入口,慘白的臉上掛著非人的笑容。
辰渢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滔天恨意,重瞳死死鎖定林樂兒身後的陰影,“林鎮嶽,還不現身嗎?”
“辰長老,深夜造訪,也不通傳一聲,此舉……可是大大的失禮啊。”林鎮嶽從容地從陰影中踱步而出,站在林樂兒身前,臉上掛著溫和卻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父母的遺體……為何在此?!”辰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血腥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為何?”林鎮嶽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在密閉的空間裡迴盪,充滿了得意,“自然……是老夫殺的!哈哈哈!”
他笑聲驟停,眼神變得無比陰鷙,帶著一絲戲謔:“那四個蠢貨,還以為是自己截殺了辰昊夫婦?殊不知,他們遇到的,不過是老夫操控的傀儡罷了!你爹孃從秘境裡帶出的真正至寶早已落入老夫手中!丟給四大世家分食的,不過是些老夫瞧不上眼的殘羹冷炙!讓他們背下這口黑鍋,豈不完美?”
“林——鎮——嶽——!!!”辰渢的理智徹底被怒火和仇恨吞噬!“我!要!你!血!債!血!償!赤龍盤空——裂雲!”
辰渢全身靈力轟然爆發,紫府赤蓮怒放!他整個人瞬間化作一條赤色火龍,直撲林鎮嶽!
砰——!!!
一聲沉悶巨響!林樂兒僅憑一隻蒼白的小手,輕描淡寫地按住了火龍猙獰的頭顱!狂暴的烈焰與陰冷的死氣劇烈碰撞、湮滅!
“武玄一境?!”辰渢瞳孔劇縮,心中駭浪滔天!林樂兒身上爆發出的氣息,赫然是實打實的武玄境!
“連老夫的‘作品’都打不過,還想找老夫報仇?痴人說夢!”林鎮嶽負手而立,嘴角噙著殘酷的譏諷,手指優雅地凌空一勾。
嗤啦——!
懸掛在空中的辰昊夫婦,身上的絲線驟然繃緊!他們空洞的眼眶轉向辰渢,身體如同提線木偶般,帶著令人心碎的僵硬,一左一右,裹挾著冰冷的死氣,朝著辰渢兇狠撲來!
轟——!!!
赤龍虛影在三大武玄境的夾擊下轟然炸碎!狂暴的能量衝擊將辰渢狠狠掀飛,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堅硬的石壁瞬間龜裂!辰渢喉頭一甜,一大口鮮血狂噴而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爹...娘...”辰渢死死盯著那兩具被絲線操控的屍體,心如刀絞。父母空洞的眼神彷彿利刃,一寸寸凌遲著他的靈魂。
林樂兒歪著頭,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辰公子,為何要逃呢?一家人團聚...不好嗎?”
林鎮嶽十指翻飛,辰昊夫婦的屍身再次暴起,一左一右向辰渢撲來!
“離火——焚天!”辰渢咬牙掐訣,烈焰從掌心噴薄而出。然而火焰觸及父母屍身的剎那,他本能地收力三分。
就是這瞬息猶豫——
嗤!辰昊的右掌如刀,直接貫穿辰渢肩胛!鮮血噴濺在父親青灰色的臉上,更顯猙獰。
“呃啊!”辰渢悶哼一聲,右臂頓時失去知覺。他踉蹌後退,卻見母親五指成爪,直取咽喉!
千鈞一髮之際,辰渢重瞳驟縮,強行側身。利爪擦過脖頸,帶起一串血珠。他趁機一掌拍在母親胸口,借力後躍。
“嘖嘖,連父母的屍體都捨不得傷?”林鎮嶽負手而立,眼中滿是譏諷,“辰昊若在天有靈,看到兒子如此婦人之仁,怕是要再氣死一次。”
“閉嘴!”辰渢雙目赤紅。
林樂兒突然尖嘯一聲,身形如鬼魅般閃至辰渢身後,一記手刀直劈後心!
辰渢倉促轉身格擋,卻被震得連退七步,每一步都在石地上留下深深腳印。
“武玄境的靈力...竟如此渾厚...”辰渢胸口血氣翻湧,心中駭然。若非八九玄功淬體,這一擊足以讓他脊椎斷裂!
“還沒完呢~”林樂兒詭笑著,雙手結印。密室頂部突然垂下無數銀絲,如暴雨般射向辰渢!
“厚土為城!”辰渢單膝跪地,一掌拍向地面。土牆拔地而起,卻被銀絲輕易洞穿。他狼狽翻滾,仍被銀絲刺穿全身,頓時血流如注。
土牆轟然倒塌,更多的銀絲再次攢射而來!
視野開始模糊,意識沉入黑暗。辰渢無力地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最後的目光,艱難地投向那兩具被操控的至親遺體,充滿了不甘與絕望。
“曦兒……孫姑娘……對不起了……保重……”
就在他意識即將徹底沉淪,萬念俱灰之際——
錚——!!!
一聲劍鳴,響徹整個密室!
一道冰藍色的流光,插在辰渢身前的地面上!
劍身嗡鳴,瞬間爆發出璀璨的冰藍光幕,將後續射來的致命銀絲盡數凍結、粉碎!
孫姑娘緩緩從天而降,清冷的眸光在觸及辰渢渾身浴血、被銀絲釘穿、奄奄一息的慘狀時,一絲無法掩飾的的心疼在她眼底一閃而逝!
她身影一晃,已出現在辰渢身邊。無視周圍虎視眈眈的強敵,她蹲下身,動作輕柔迅速地取出一枚青木丹,小心翼翼地撬開辰渢緊閉的牙關,將丹藥送入他口中。
“孫姑娘……走!快走!”藥力化開,辰渢恢復一絲清明,看清來人,頓時目眥欲裂,不顧全身劇痛,嘶聲低吼。“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三個武玄一境,一個武玄五境……”孫姑娘緩緩站起身,清冷的目光掃過林鎮嶽、林樂兒和被操控的辰昊夫婦,聲音平靜無波,卻讓整個密室的溫度驟降,“確實……有些麻煩。”
“走?哈哈哈!哪裡走?”林鎮嶽看著孫姑娘那絕世的容顏和清冷的氣質,“如此完美的皮囊,如此清冷的氣質……做成傀儡,一定美妙至極!”
孫姑娘沒有理會林鎮嶽癲狂的叫囂。她微微側首,看向地上掙扎著想要爬起的辰渢,清冷的臉上,露出一抹極淺、極淡,卻足以令冰雪消融的溫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