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大的力氣,也都被耗盡了!
安歌筋疲力盡,她不知道之前脖子上被打了什麼,反正現在手上軟綿綿的,完全使不上力氣。
她倒在後座,臉色慘白。
難不成就要死在這裡了?
想她一世英名,總不能敗在這樣幾個小嘍囉的手裡,安歌咬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拼勁全部的力氣,狠狠地撞擊,她的手臂疼的快要斷下來了。
整個後背被嚴重的刮傷,鮮血順著車子內壁流下來。
疼痛才是最好的清新劑。
安歌疼的咬緊牙關,她深呼吸一口氣,藉著慢慢清醒過來的力氣,猛烈的開啟了後備箱。
此時水已經蔓延上來了。
就在她開門的一瞬間,那些水洶湧而至。
她被那股強大的水流衝擊的,腦袋狠狠地撞在車子上,安歌吃痛的掙脫出那扇門,她的腳下一軟,整個人沉沉地落入水裡。
她吃了好幾口髒水,被嗆得快要窒息。
可好歹從車裡逃出來了。
安歌拖著滿身血跡的衣裳往那扇門走去,這才是地獄的入口吧,門被牢牢的從外面鎖死。
就算有再大的力氣也撞不到這樣的門。
再加上此刻的安歌,早已經筋疲力盡。
她微微抬頭,看著這昏暗的地下車庫,一點點被水淹沒,她的心跳的很快。
就在她快要暈過去之後。
那扇緊閉的門,突然被開啟了,一道頎長的身影衝了過來。
男人的眼底寫滿了驚恐,他長臂一撈,便將那渾身是血的女人抱在懷裡。
沈碎低沉的吼了一聲:“安歌,你給我清醒著,你別怕,我在這裡!”
可身上的女人,早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就像是找到一個溫暖的港灣一樣,那一瞬,她才知道什麼叫做安心。
她靠在沈碎的懷裡,還想問問出差在外的沈三爺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些話全部梗在喉嚨裡。
安歌綻開一個蒼白的笑,她盯著沈碎。
“女人,你不是很能耐嗎,你給我撐住!”
他不要看她傻乎乎的笑!
沈碎抱起安歌,一下子就從地下車庫跑了出來,門外等著的是白老大的人,那人面色驚慌,白老大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失魂落魄的沈三爺。
就好像要失去此生摯愛一樣。
從下飛機陰差陽錯看到白老大手下發過來的照片時,沈碎的魂就跟丟了一樣。
他紅著眼,第一次那麼兇狠的跟白老大說話,他說安歌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白家也別想掙脫。
“是個誤會,白胤說抓錯人了。”白老大心有餘悸,他看著沈碎緊緊的摟著懷裡的人,根本沒有心思理會他。
沈碎抱起安歌上了車,眼底寫滿了心疼,他摟著她,一刻都不肯撒開。
車外,白老大壓低聲音:“讓白胤回來,這件事情不給我解釋清楚,他等著挨罰吧!”
“是,老大。”
說是抓錯人了,可也不過是個藉口,這樣的說辭去跟沈三爺解釋,他根本不會相信。
正在沈家的白胤得知這個訊息,他的眉頭微微蹙著,他平靜的跟那人打電話。
“那女人死了嗎?”
“沒,沈三爺親自救出來了,老大說您不給個完善且合理的解釋,您就自請懲罰吧。”
白胤的眼中露出一絲狠意,就算佈置成這樣,也沒要了安歌的命,這個女人命就那麼硬嗎?
一個多管閒事的女人,還留著早晚是個隱患。
……
醫院內。
安歌的身上大面積擦傷,沒有很嚴重的傷,江肆很耐心的給她檢查過一遍。
確保萬無一失,又上了藥才離開。
回過神來的安歌,才知道自己之前多莽撞。
“那家養老院本就是白家掩人耳目的一個點,你進去的時候就被他們盯上了。”
沈碎鬆了口氣,幸好人沒事。
他的手,一直緊緊的攥著安歌的手。
難為她這麼安靜,卻是因為這樣的事情。
安歌抬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不是出差了嗎?”
“忙完了,本來想回來給你一個驚喜。”沈碎準備了很多,他仔細的反思了那天安歌說的話。
可誰知道,回來雲城,卻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白家。
他必定要他們好看!
“是我給你一個驚嚇了。”安歌抿唇,其實再兇險的事情,她也經歷過,但她從來都是靠著自己的手去硬碰硬,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
她看著沈碎,這個男人像是神祗一樣降臨,他的渾身都散發著光芒。
那種感覺,直擊安歌的心。
“抱歉,讓你擔心了。”安歌輕聲道。
“傻子,我不擔心你,擔心誰呢。”沈碎沉聲,指腹微微摩挲著她的傷口,藥膏每隔一段時間必須擦,安歌明明疼的抽了一下,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模樣。
她越是這樣堅強,越是讓沈碎心疼。
越懂事說明她從前經歷的越多。
“疼就告訴我,我給你買了糖。”沈碎從口袋裡拿了糖出來,攤開,白皙的手上放著五顏六色的糖。
安歌一怔。
“選一個。”
她指了指那顆綠色的。
沈碎下意識的蹙眉:“換一個。”
“唔,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你這麼霸道,讓我選什麼?”安歌無奈的嘟囔一聲,卻見男人遞了一顆粉色的。
“怎麼,我不介意餵你吃。”
沈碎勾唇,伸手要去剝糖果的時候,被安歌一下子攔住了,她可無福消受,某人另類的喂糖。
安歌吃了糖,嘴巴里才甜了一些,沈碎伸手,將藥膏一點點的抹過去,傷口已經大片結痂了,看著無比的猙獰。
這些血肉刺痛了沈碎的心。
他一定會讓那個人付出代價的!
可在安歌面前,沈碎卻是極盡溫柔,他把藥膏放下:“乖乖的睡吧,我守在這裡。”
“我又不困。”安歌輕聲道,伸手,勾住了男人的小拇指,想起經歷的兇險,“對了,肖瑾的車禍,是我誤會白老大了。”
“嗯?”
男人的眉頭微微擰著,他很不爽,他的女人已經這樣了,卻還在關心別的男人的事情。
雖然肖瑾的事情也是正事。
但沈碎很介意。
“是白胤。”安歌將沈家老宅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沈碎,“我想白胤的屬下應該告訴他,闖入養老院的人是我,他才會下死手的。”
“呵,白胤。”沈碎的眼底露出一股狠意,“白家養的一條狗罷了。”
他緊緊地攥著安歌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手背。
“我搜集了不少證據,可是我的手機碎了。”安歌還有些心疼她那個手機,也不是什麼老人機,是別人定製給她的。
沈碎勾唇:“我已經給你弄好了,卡還在,東西不知道還在不在。”
男人不許她操心這件事情,所以手機也沒有給她,就讓她躺著。
安歌不是很自在。
“他有膽子動我的女人,就該知道會承擔什麼代價!”沈碎霸道的很,他伸手將安歌的頭髮弄整齊。
安歌的心頭一顫,她嘟囔一聲:“人家也不知道我是你的女人啊,就當我是一個查案的,怕做過的齷齪事曝光才這樣的。”
“嗯?”
沈碎湊了過來,滿眼威脅。
這女人居然還拐著彎的幫別人說話,他是白心疼了!
安歌靠在那兒,咯咯咯地笑,她抬頭:“弄個動漫看看吧,這樣好睡一點。”
“嗯,我在陪你。”沈碎陪著安歌到了後半夜,女人才睡著,她睡得不是很安穩,夢裡低聲喃喃著沈碎的名字。
那種有了依託的感覺,很是奇怪。
男人站在床頭,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安歌夢裡喊他一聲,沈碎就應一聲,聲音很低很低。
“沈碎。”
“嗯。”
“沈碎。”
“我在。”
男人的聲音很低沉,就在安歌的耳旁,他陪著她,等安歌沉穩的睡著。
沈碎才出去處理這件事情。
與之前的溫柔完全不一樣。
沈碎徑直到了樓下會議室,白老大已經帶人等在那邊了,全身五花大綁的白胤,早就沒了脾氣,他身上全是傷口,白老大這人心狠,除了對白橙疼愛之外,這些個養子根本不當人看待。
“老三,你看著辦吧,要他一條命,是餵魚還是餵狗?”
白老大也不是傻子,從之前沈碎的神色上看出來,他是真的很著急那個女人。
沈碎勾唇,眼眸之中全是冷意。
“現在是法制社會,用這些手段太過殘忍,你看看,這些都是白胤買兇殺人的證據。”沈碎讓助理把東西拿過去。
他就坐在那兒,氣場卻足以震懾人。
白胤的臉色慘白慘白,可也不敢說話,他是真的被嚇住了!
白老大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字,就覺得頭疼:“我不管,他做這種事情本就丟我的臉,你想怎麼處置都好。”
“我已經報警了,相應的已經立案,我要他的命。”沈碎冷聲道,但他的手不能沾上這麼骯髒的血。
“只要你能出氣,做什麼都好。”
“爸。”白胤痛苦萬分,他怎麼會不明白沈碎這人的恐怖,別看他一句狠話都沒說,但他的手段,很多人都明白。
他要是被送進去,會死得很慘。
“別叫我爸,你居然指揮人去殺橙兒的男朋友,你就不怕橙兒誤會我嗎?”白老大狠狠地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沈碎無心摻和他們的家事,也不想留下來聽這些話。
他冷聲道:“照著我說的去做,你也別想著從裡面出來,不然的話,我會讓你明白,裡面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胤渾身一個顫慄,對上沈碎那眼神,白胤整個人都嚇傻了。
白老大嘆了口氣:“你回去吧,要是照著江湖上的做法,我早把他的手腳砍了,白養那麼多年,簡直給我丟人!”
“把人帶回去,別在這裡吵到別人。”
“嗯。”白老大很給沈碎面子,比起沈碎,一個養子算得了什麼。
沈碎處理完這件事情,全都在預料之中,他也算是給了白老大一個面子。
但是白胤這個人,必死無疑。
病房內。
沈碎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睡得安穩的女人,他走過去,握住了安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