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讓沈建一敗塗地,可以用輿論將沈家拖下水,但是老三,你將紫蕊囚禁,折磨她的事情,只要我往外面發出去,這個訊息絕對會炸,而你……”
也將成為世人眼中的惡魔,一個連親生母親都能下的去手的人。
不是畜生是什麼。
“世人不會聽你解釋,也不會跟你感同身受,他們只願意選擇看他們想要的,你一敗塗地,你形象倒塌的一面。”
老爺子的聲音很冷,卻是直白。
沈碎知道這件事情的確如此,可那又如何。
“從小到大,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你該明白的。”男人驀地抬頭,笑意頗深,“這應該是你的底牌吧?”
沈家已經走到了陌路,需要拿這個來威脅他換取一絲生機。
沈老爺子嘆了口氣,語氣變得軟了不少:“你也知道,我不願意跟你撕破臉,這一步我也不想的。”
沈碎驀地抬頭。
“就算我不動手,你以為你欠楚家,楚二爺不會來找你拿回去嗎?”沈碎摸了摸杯子,不是退讓,而是給這位老頭看清楚前路。
沈老爺子的神色再度僵了。
“別怪我沒提醒你,楚家那幾位也不是好惹的,你放出去我的訊息,就等著前後夾擊,死得更慘吧。”
沈碎看了一眼門,示意他該走了。
有些話,根本不用說清楚。
沈老爺子最後一擊,就好像軟綿綿的打在沈碎的身上,根本起不了任何的痛。
“所以我才來找你,沈家沒了,我也會將你帶入地獄,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老三,幫我對付楚家,我可以死守這個秘密!”
這才是沈老爺子要的。
不是讓沈碎高抬貴手,是讓他幫著對付楚家,這才是應該有的籌碼。
“你在做夢嗎?還是說人來了,也跟著糊塗了。”沈碎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我要是那麼聽話的棋子,現在應該坐在沈氏的辦公室,而不是在這裡。”
“!”
老爺子眼底露出一絲驚恐。
“你就真的不怕?”
沈碎點了一支菸,並沒有任何避諱,他淡淡地開口:“我想他們更願意聽我這個私生子講故事,而不是你這個嫉妒弟弟,不擇手段的人,沈長庚是怎麼死的,我想很多人更好奇吧?”
“你說什麼?”
“一個風流倜儻的富家公子,跟一個落魄的影后,再加上豪門那些錯更復雜的糾纏,沈長庚的故事才是最抓人的,至於我這個私生子是死是活,他們會在意嗎?”
沈老爺子的手微微有些抖動,這些小動作落在沈碎的眼中。
說中了呢。
“沈長庚是個很有才的人,我雖然不能叫他一聲父親,但也見過他房間裡那些畫,那些出版的書,網上一直還有一批人是他的狂熱粉,你確定要挑戰一下,他們會不會舊案重提?”
沈碎起身,湊了過去。
“為什麼有養老的日子你不過,非要出來折騰,你是想後半輩子在監獄裡度過嗎?”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老爺子不住地顫抖。
這一天,接二連三的受到驚嚇。
一個安歌,一個沈碎。
這兩個人,都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當然是你內心住著魔鬼的真相,你這雙手染了鮮血,大抵一輩子都洗不乾淨了。”
“造謠是要有證據的。”老爺子急了。
沈碎笑了:“都是造謠了,還講什麼證據,再說了,沈長庚的死,跟你真的沒有關係嗎?你心裡最清楚,現在離開,我權當之前的話沒有聽到。”
明明是來威脅人的,卻反被人威脅。
老爺子的臉上難看至極。
大概這輩子也沒有遭受過這樣的對待。
“不送。”
老爺子又看了沈碎一眼,好得很,這個無情心狠的人,比之沈長庚,有過之,無不及。
甚至更可怕。
沈家這一脈,唯獨沈長庚這一脈最有能耐了。
看著老爺子遠去的背影,沈碎的眼神之中透著一股子冷意。
他早就不奢求什麼親情了,他現在有他最愛的小女子,那才是他的家的方向。
……
楚家。
安歌還沒進門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一陣糙嗓門的聲音。
安歌揉了揉眉頭,滿眼嫌棄。
“呀,囡囡回來了啊。”李秀雲親暱地過來,一口一個囡囡,噁心的安歌不要不要的。
女人的眉頭微微蹙著,眼底滿是嫌棄:“你來幹什麼?”
這是她曾經的養母。
也是安歌最不想看到的人,一個貪婪市儈,無比粗俗且噁心的女人。
李秀雲搓了搓手,反倒是委屈了:“我知道你現在是大小姐,跟我們鄉下人可不一樣。但我好歹養了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別嫌棄我丟你的臉。”
“哎呀,你說什麼呢。”王恬蕊倒是很反常,上前一步,“多虧了你,我才能見到我的親生女兒。”
王恬蕊一反常態對鄉下人的厭惡,反倒是在這裡跟李秀雲拉起家常來了。
安歌連多看一眼都懶得,更別說好臉色對她了。
李秀雲捂著臉,委屈巴巴地在數落自己的不是。
這倒是稀奇了。
“我知道自己鄉下人,上不了檯面,可你也知道的,我也不想這樣。”
“來,喝茶。”王恬蕊只想做一些跟安歌親近的事情,才想到這個辦法把李秀雲請來。
可她根本不知道,安歌曾經過的是什麼日子,這個李秀雲又是什麼樣的人呢。
“好歹是你的養母,安歌,你過來。”王恬蕊深呼吸一口氣。
李秀雲又委屈上了。
“你先問清楚,她對我做過什麼,當初我為什麼會走丟,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家裡,你最好叫她解釋清楚,再跟她瞎熱情。”
安歌冷冷地開口,看向李秀雲。
那女人的臉色一下子白了,但到底臉皮厚。
“李嫂都說了是個誤會,也不是她拐的你,現在好了,你回來了,媽該感謝她的。”王恬蕊有些無措,剛才也的確是聊了一下。
很多細節的東西經不起推敲。
安歌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不知道你把她找來,是想再將那些傷疤揭開,還是別的什麼目的,我勸你省點心吧。”
“哎……”
安歌徑直上樓,沒再說什麼,從她的表情中看得出來對李秀雲的厭惡。
“安歌媽,對不起啊,讓你們母女這樣,我也很心痛的,安歌這小孩,從小就很冷漠,她八歲那邊還殺了一隻兔子,內臟擺了一桌子,血淋淋的,我想著這孩子吧,可能那方面不太好。”
李秀雲說的很晦澀,王恬蕊的臉色有些奇奇怪怪。
她點點頭:“的確安歌回來之後,也沒怎麼跟我們親近。”
“她經常會幹半夜磨刀啊,抓些小動物弄死,那時候村裡人不少人都怕她,連比她大一些的人,都不敢去惹她。”
李秀雲說了不少,大多都在說安歌是有缺陷的。
王恬蕊聽著越發著急上火。
“你也知道,我想跟安歌親近,她是我的女兒啊。”王恬蕊抹了抹淚水,也不妨直說了,“我不管她有什麼問題,也不想去在意那些有的沒的,我請你來,也是想跟她親近一些。”
李秀雲又開始抹眼淚:“她這孩子,打小就這樣,我也沒少去給人賠罪,我說安歌媽,你也別想太多了。”
李秀雲賣慘,說安歌在她家裡沒少破壞事情,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哭著哭著。
王恬蕊面子上過不去,到底是她的親生女兒。
“我替安歌跟你說一聲抱歉,那些錢,我賠給你,好嗎?”
王恬蕊被李秀雲牽著鼻子走,又賠了小几萬,李秀雲當晚還決定留在楚家過夜。
要不是許清婉下樓的時候看到,李秀雲不得鬧翻了。
“卿卿,你下去看看,那個女人自稱是安歌的養母,我看著她一副心術不正的模樣,倒像個騙子。”
許清婉根本不會給他們留情面。
尤其李秀雲那副奸相,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
楚二爺一僵,突然就笑了:“李秀雲啊?她還敢上門呢。”
男人說著就往樓下去,擼起袖子,看到李秀雲的時候,二話沒說上前就是一圈,楚二爺可不是什麼君子,不打女人,對付這種人,不打留著幹什麼?
“你幹什麼?”李秀雲捂著受傷的半張臉,怒道。
王恬蕊也被嚇了一跳:“二叔,有話好說。”
“你是糊塗了還是怎麼了,這種人也請回來?要不是她,安歌能吃那麼多苦?呵,前段時間躲哪裡去了,我的人都沒找到你。”
楚二爺冷冷地道。
他查過安歌,當然也知道李秀雲所作所為,打一頓怎麼可能出氣。
王恬蕊有些懵了:“我不知道啊。”
“但凡用心去打聽一下,也知道李秀雲是個什麼貨色,你現在還請到家裡來,有說有笑是吧?”
楚二爺氣不打一處來。
李秀雲躲在王恬蕊的身後,就怕再捱上一圈。
“她虐待安歌,折磨她,虐打她,現在還給她錢,你到底有沒有當安歌是你女兒?”楚二爺也沒有給面子,直接就說了。
“什麼?真的是這樣?”
王恬蕊僵住了,她看了面前女人一眼,說不出話的憤怒。
“既然今天你送上門來,我也不會跟你客氣,你虐待安歌那些舊賬,我得一筆一筆跟你算清楚。”
楚二爺冷聲道。
李秀雲雙腿一軟,作勢要跑,卻被男人一下子按住了,死死的按在茶几上。
臉貼著茶几。
那樣子狼狽極了。
“還敢跑去哪裡?”楚二爺冷哼一聲,對身後的許清婉道,“清婉,去叫一下安歌,讓她也來出出氣。”
“安歌媽啊,救命啊,要死人了。”李秀雲哀嚎道,在求救。
可王恬蕊怎麼可能再理她。
楚二爺一個巴掌打了下去:“再叫?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李秀雲瞬間閉嘴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安歌從樓上下來,沒想到楚二爺居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她扶額:“丟出去吧,省得髒了二叔的手。”
“給我跪下。”
楚二爺抬腳,一下踢在李秀雲的膝蓋窩裡。
女人吃痛,被迫跪在安歌地跟前。
李秀雲就是個賤骨頭,欺軟怕硬,現在的安歌當然不是她能招惹地起。
她連連磕了好幾個頭。
“你原諒我吧,是我當初傷害了你,對不起,安歌,對不起。”李秀雲磕破頭了。
她聽到安歌冷冷地道。
“想道歉啊,那去死了算了。”安歌漫不經心地一句話,眼神冷冽的很。“要不然就把以前對付我的那一套,也用在你身上好了。”
李秀雲被嚇傻了,這怎麼可以呢。
她之前虐待安歌的手段很殘忍。
儘管是收了力氣的,可還是很恐怖。
“那你說什麼,還想上門騙錢是吧?”安歌咯咯咯地笑了,“之前嚐到好滋味了吧,二叔,這樣的人渣,送去坐牢就好了。”
“你真的不想出氣了?”楚二爺眉頭擰著。
安歌笑了,她根本也不想為了這樣的人,髒了手。
“打一頓,罵一頓,對她這樣的人來說,不痛不癢。”安歌湊了過去,歪頭,“不過突然我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