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林風皺眉,“那些藥很——扔了可惜,不如再還給我,我拿去送給病人吃。唉,我們交往那麼久,還不知道你家有這種規矩呢。”
他跟於樹是好朋友,願意把診所裡最好的藥奉獻出來,只要對郭寶鵑有用就行,價值高低,一概不論。可是,如果就那樣白白扔了,實在可惜,畢竟每顆大蜜丸裡至少摻加了十克雪嶺野山參,單單這一味藥,就值二百元。扔藥就等於扔錢,但現在他不能再說什麼了。
“我家沒有參,可是,我懷疑,家裡有幾口箱子是雪嶺來的,而且跟人參有關,因為那箱子四角鑲嵌的抗磨銀皮上都是人參葉子的圖案。”於樹說。
林風知道,對方說的就是曾經裝著金條的箱子。
“箱子還在嗎?能否借來參觀?”金若蘭問。
“當然可以,稍晚一會兒,我帶你們去看,其中有一口空箱子,就在爺爺的煉丹樓地下室裡。”於樹一口答應。
三人對坐喝茶,小書房裡的氣氛沉重到極點,彷彿密雲不雨的夜空。
“金小姐看來知道很多事,比林風知道得都多。請問,這件事是不是牽扯到江湖上的大秘密?”於樹問。
金若蘭搖頭,不卑不亢地回答:“江湖上有太多大秘密,每一件都關乎到成百上千人的生死。參娃這件事只跟於家有關,還沒上升到‘大秘密’的地步。”
“可是,這對於我們於家來說,已經是天大的事了。”於樹說。
“所以,才要全力應付,防患於未然。”金若蘭點頭。
“於樹,打起精神來。”林風伸手,在於樹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大家一起努力,不會讓寶鵑有事的。”
他當然知道,於家對這胎兒極度看重。
當時為了審查郭寶鵑這個兒媳婦,據說於向南、甘明珠連郭寶鵑的祖孫三代都查得清清楚楚,生怕郭家有什麼遺傳疾病、基因缺陷之類。結婚之前,甘明珠又帶著於樹、郭寶鵑到義大利的全球基因庫去檢查,直到大資料證明郭寶鵑能夠“生子”,這種審查才算告一段落。
“我沒事,只是怕驚嚇了寶鵑。”於樹臉色蒼白,強顏歡笑。
其實,比起他來,郭寶鵑更鎮定,剛剛吃飯時已經明顯看出來了。
牆上的掛鐘敲過八次,於樹起身:“走,去看看那口箱子。”
三人離開小書房,出了主樓,向西北面去。
別墅極大,除了主樓,還有四棟小樓,分別位於主樓的東南、西南、東北、西北。樓與樓之間,用抄手遊廊、花徑、鵝卵石道相連,不僅豪華奢侈,而且暗含著動靜分離、曲徑通幽的妙處。
到了西北那棟小樓前,於樹沒有走正門,而是繞到側面,從一扇小門進去,再走一段向下的水泥混凝土臺階,推開一扇厚重的鐵門,進入了一條七步寬的甬道。
甬道右側,每隔十步左右就有一扇鐵門,上面標註著“丹室、火室、土室”等等不同的名字。
“爺爺酷愛煉丹,家人不管,隨便他在這樓裡折騰。最後一間,就是他的庫房。”於樹一邊走一邊介紹。
到了最後一間,門上寫著“地藏”兩個字。
於樹推開門,開了室內的燈。
那個房間約有十步見方,左手邊有五排極高的鐵架子,一直抵到屋頂。
繞過前面四排鐵架子,三個人就看見了放在第五排架子、中間第三格的一個老式皮箱。
以前,於樹向林風描述過皮箱的顏色和樣子,當時說得神神秘秘,引得林風浮想聯翩。
現在,真正見到箱子,林風卻有些失望。
皮箱很舊,如果沒有四角的銀皮箍著,恐怕早就散架了。
從前的冶煉技術不夠發達,銀中雜質較多,時間久了,白銀全都變成烏色,顯得十分汙濁。
於樹開啟箱子上的扣帶,把箱蓋掀開,一股陳腐氣味撲面而來。
“就是這口皮箱,你們看,銀皮上的花紋都是人參葉子。”於樹說。
金若蘭從口袋裡取出一個放大鏡,湊近去,觀察銀皮上的花紋。
林風對於人參葉子非常熟悉,打量了兩眼,就知道那些是雪嶺野山參的葉子花紋,與中原出產的人工培植參葉完全不同。更為明顯的區別是,過去與現代的雪嶺土地性質、植被種類不同,即使同為野山參,前後百年的葉子也有較大區別。
林風從銀皮花紋上得出的結論是——“這是古代野山參的葉子,能夠採用此類花紋鍛打銀皮的話,這箱子也應該有三百年以上的歷史,具有相當的文物價值。”
“這就十分奇怪了,貴府上嚴令禁止看見人參,但又儲存著這樣的古舊皮箱,它的來歷就值得商榷了。”金若蘭說。
當她觀察到箱子的底部時,又有了新發現。
“這裡的縫邊處被剪去了一小條,約有兩毫米寬、二十毫米長,而且不止剪過一次,至少是七八次的樣子。”她指著箱子的內裡角落說。
箱子製成的年代太久遠了,皮子的顏色接近於黑褐色。所以,如果不是藉助於放大鏡,誰都無法發現那種微小的變化。
林風湊過去,接過放大鏡觀察,證實了金若蘭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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