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參幫為例,說明了人類研究大自然的重要性,只要能夠突破一點,就能超過億萬百姓。
當然,她是金鳳門的人,研究的是奇術和江湖,而不是人參,只能旁觀,無法細察。
她的最高理想是做一個自然人,而不是江湖人,擁有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受任何江湖規矩束縛,去做一個開心坦蕩的小女人。如果能跟自己真愛的人在一起,那麼,這一生堪稱完美。
不過,她也有些悲觀,因為看慣了江湖裡的分分合合,能夠想到,江湖是個大染缸,一踏進來就很難擺脫。這一次來到本城,是她生命裡的奇蹟,收穫無比巨大,人生因此而轉變。她雖然沒有明說是遇到林風后才會這樣,但是話裡話外,已經表達出了這種意思。
林風很欣喜,因為透過這些答案,他看到了金若蘭的內心。兩人果然心有靈犀,人生的最高追求接近一致。
“看完這些,我還是想問你剛剛那個問題,如果金小姐有難,必須求助參幫,你願意為了她俯首屈膝嗎?”那女人問。
“如果她真的有難,我想參幫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所以,你的設問就有錯誤,我拒絕回答。”林風說。
他固執地認為,只要不跟參幫發生聯絡,金若蘭就不會遭難,能夠從參娃事件裡全身而退,平平安安。
那女人很無奈:“林醫生,我已經反覆提醒你,讓你做出正確的選擇,但是你執迷不悟,也就只能這樣了。最後,請記住,參幫跟所有的江湖幫派不同,它的存在,對世界有巨大的非凡意義。”
林風沒有回應,只是在心裡默默地說:“一旦於家從北方掮客那裡找到得力的幫手,快速進攻大雪山,參幫的末日就到了。”
問題問完了,林風覺得,手腕上的兩個針頭開始注射一種低溫藥品,然後他的思想就變得混沌起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這一覺很長,而且無夢,等他醒來時,已經躺在街邊的一輛轎車裡。
他坐起來,發現金若蘭蜷縮在前座裡,還在昏睡。
這條街十分僻靜,沒有人來。
時間已經是清晨,東方天空露出魚肚白,朝霞若隱若現。
他叫醒了金若蘭,兩人相視苦笑。昨晚本來是趕去追蹤申九姑,卻變成了別人的獵物,墜入了陷阱,幸好只是虛驚一場。
“那女人問了我很多問題,也讓我看了向你提問的錄影。不過,她沒有從我們這裡得到任何有用的資訊,白費力氣了。”林風說。
金若蘭深深地皺著眉,並不同意林風的觀點:“我總覺得,他們的問題裡藏著很深的邏輯性,比如,一直在問我們,會不會為了其他人向參幫低頭。”
“當然不會。”林風搶著回答。
“有時候一旦遭遇無奈,就不能自由選擇了,而是必須審時度勢,做出應該的選擇,而不是正確的選擇。”金若蘭說。
“比如呢?”林風問。
“那女人問過我一個問題,如果你遭遇重創,生命危在旦夕,我會不會向參幫求救,甚至把靈魂質押給魔鬼。我的回答很簡單——會。”金若蘭回答。
林風看過這一段錄影,當時很受感動,卻沒有往深處想。
“林醫生,我知道你的回答是不會。其實我很希望聽到另外的答案,比如,你可以為了另一個人放棄自己的原則,哪怕這個原則關乎你的自尊和林家的聲望。我們在生命中總會遭遇無法逾越的天塹,那個時候,除了低頭,就只有犧牲生命。你是男人,也許可以用古代大丈夫、真君子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寧死不屈,雖死無憾。可是,那樣一來,你會給另外的人留下深深的遺憾。”金若蘭說。
林風下車,活動著僵硬的身體,讓自己的混亂思想慢慢變得清晰。
金若蘭說得對,無論是他自己的思想,還是從林懷遠那裡得到的教誨,都會指向這樣的結局。為了公平正義,為了人生準則,寧願犧牲生命。
“那麼,你認為我應該說會,是嗎?”他問。
其實,他知道自己可以為金若蘭獻出生命,為了愛情不顧一切,但卻不肯求助於參幫。那是因為在他的思想中,參幫給予的任何幫助都是陷阱,即便暫時得利,以後後患無窮,這正是他不肯答應那女人的原因。不過,如果某些事求助別人可以達成,只要不是與參幫合作,他願意為了金若蘭,放棄所有尊嚴。
“你以為,那些與參幫簽訂不平等誓約的人,都是因為貪圖金條嗎?”金若蘭問。
“至少大部分是。”林風回答。
金若蘭也下車,靠在車頭上,仰望東面天空的朝霞。
“恰恰相反,應該大部分不是。錢財乃身外之物,中國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如果不是遭遇了非此不可、必須去做的難題,他們絕對不會冒著斷子絕孫的危險去求參幫。比如,那女人問過的問題,我再問你一遍——如果我馬上就要死了,只有參幫的人能救命,但他們提出的條件是,你必須將靈魂質押給魔鬼,你押還是不押?”金若蘭問。
林風皺眉:“這問題不嚴謹,根本不會出現。”
“回答我?”金若蘭冷靜地問。
這問題把林風難住了,因為有於家參娃事件在前,他真懷疑,參幫也會拿出“參娃”來要挾,就像他做過的那個噩夢一樣,自己將來必定失去唯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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