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了,去看看吧。”金若蘭說。
“不用,沒事的。”林風搖頭,“江湖人談判講數,總是動不動就拍桌子罵人,但場面越是火爆,最後的結局往往就是牽手成功,共同發展。”
他確信,文哥不會跟於家動手,現在只不過是適度地發發脾氣,虛張聲勢,為了自己將來的利益,再多抓住幾個籌碼。
“如果最後真的到了絕路,就按林風說的辦,好嗎?”金若蘭在郭寶鵑耳邊說。
“他的意見是——”郭寶鵑問。
金若蘭搖頭:“還沒有成型的意見,如果有了,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我們需要更多人手,而不是假手於外人。我現在不相信網路上的東西,尤其是剛剛文先生提及的透過北方掮客找到的僱傭兵組織,說話做事如同兒戲,誇誇其談,大言不慚。”郭寶鵑說。
林風很清楚,於樹敗陣之後,郭寶鵑已經崛起,把自己的相反真實地表達出來,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抗爭。
一個女人被逼到這個步數,也是一件很可憐、很悲哀的事,更重要的是,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前途未卜的胎兒。
“寶鵑,不要太在意別人說什麼,自己保重要緊。”林風說。
“林風,如果於樹有你一半堅強就好了。”郭寶鵑說。
她的眼神不再柔弱無助,而是閃爍著倔強而執拗的光芒。
“他會好起來的,只是暫時崩潰,畢竟壓力那麼大,家族的和家庭的雙重壓力,都摞在他的肩上。”林風試著替於樹辯解。
“我已經不指望他——林風,我們是大學同學,四年同窗,情誼深重,這個時候,我既然無法倚重別人,就只能靠你了。”郭寶鵑說。
金若蘭突然皺眉,向林風掃了一眼。
林風會意,後退一步,微笑著點頭:“寶鵑,我和金小姐永遠做你的後盾。”
這種微妙時刻,他的確應該如金若蘭暗示的,撤身後退,而不是繼續向前。
郭寶鵑是有夫之婦,如果林風做得太多,越俎代庖,只會使她產生其它想法。
“多謝。”郭寶鵑有些失望,但仍然顧及禮貌,向金若蘭點頭道謝。
“寶鵑,回去吧,外面風大。如果你不想回宴會廳,就回自己房間去。”金若蘭說。
郭寶鵑點頭,然後一個人下了臺階,沿著燈火明滅的花徑離去。
金若蘭長嘆一聲,欲言又止。
“寶鵑會好起來的。”林風說。
金若蘭苦笑:“林醫生,江湖處處都是陷阱,人人都是獵手,把你當成了獵物。你知道嗎?我剛剛已經感覺到,寶鵑正在向你撒網,而且是一張無法閃避的漫天大網,一個不慎,你就要陷入網中,變成……人為刀俎,你為魚肉,你沒有害人之意,別人卻有暗算之心……”
她的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但是,卻沒有詬病郭寶鵑的意思。
一個女人陷入困境之後,就像溺水者一樣,哪怕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也得用力抓住,企圖攀援上岸。
現在,林風就是那根稻草,如果沒能及時閃避,就會被溺水者纏上。
“消滅了參幫,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了。”林風說。
他再次向宴會廳裡望去,謙叔已經收槍坐下,大家繼續推杯換盞起來。
“我覺得,於大龍先生已經有了主意,否則也不會從幕後走出來。他的主意無外乎兩個,一個是伏擊申九姑,解決眼前危機,或許能讓於家安穩上幾年。另一個,他會在胎兒身上動手腳,挽救於家的這一代,至少能平安二十餘年。”金若蘭說。
遠遠的,林風看見,於大龍微笑著聊天勸酒,但自己卻滴酒不沾。
那兩個辦法都只是暫緩一時,無法長治久安。
林風有些悲哀,憐憫於大龍和文哥。最初,他們和參幫簽訂誓約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今天被人登門逼債,已經走投無路。世上沒有後悔藥,前有因,後有果,這是逃不掉的。
“希望這兩種辦法都能奏效。”林風說。
他當然希望,於家和文家能夠再次派出僱傭兵,嘗試去抄參幫的後路,或者說雙管齊下,給參幫以致命打擊。
“本來我以為金鳳門能夠做一些事,但現在看來,外人很難插手了。”金若蘭說。
“至少我們可以保護寶鵑,讓她不受傷害。”林風說。
“林醫生,我有一句良言相勸,不知你能不能聽。從現在開始,不要單獨接觸郭寶鵑,否則你一定後悔。”金若蘭說。
林風點點頭,他承認金若蘭說得很有道理。
他跟於樹是兄弟,萬一發生誤會,說都說不清。更何況,他現在心裡裝著金若蘭。其他人都被無視,絕對不想節外生枝。
“我們回去吧。”金若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