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解釋讓林風肩上的壓力陡增,他欣賞金若蘭的坦誠,而且只有實話實說,才能精誠合作。
他聽過一些參幫的事,但都不如金若蘭說得如此徹底。這種情況下,於家就等於是惹上了一場塌天大禍,很難逃出漩渦了。
下意識的,他拿出了手機,想發個短訊,安慰一下於樹。
“說給他聽,對牛彈琴。”金若蘭立刻出聲提醒。
“可是,總得透露點什麼,讓他明白目前的局勢吧?”林風苦笑。
“最好不要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你知道嗎?超級巨輪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山時,最幸福的一批人不是那些乘著救生艇僥倖生還者,而是那些在船艙裡酣睡的旅客。他們在沉睡中離開世界,懵懂無知,毫無感覺,就像來到這個世界時一樣。”金若蘭說。
這個比喻令林風無語,他當然不會把於樹當成是“裝睡的人”。
在於樹、郭寶鵑的婚禮上,於樹曾經發誓,此生此世要用性命維護婚姻,將郭寶鵑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於樹發誓的那一幕令林風深受感動,至今不忘。
他甚至相信,如果有一顆子彈向著郭寶鵑飛來,於樹一定會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軀體擋住子彈,不讓郭寶鵑受半點傷害。
驀的,遠處集裝箱頂上,有人用手電筒發訊號,三短一長,連續兩次。
“羅漢叔說,情況複雜,要我們過去。”金若蘭說。
兩人下車,沿著路邊的水渠奔向集裝箱。
林風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知道金若蘭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他受過槍械訓練,打靶技術中上,卻從未有過向真人開槍射擊的體驗。
“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他一直記得古人教誨,殺傷不是目的,制止犯罪才是唯一目的。所以,他拒絕使用槍械,以免無意中釀成大禍。
這邊只是一箇中型集裝箱碼頭,目前是淡季,開工極少,只有旺季才會有人夜間工作。
兩人按著手電筒光束的指引,快速到達了一長列集裝箱頂上。
“雷炮和女人在最頭上那個集裝箱裡,看樣子像是在等訊息。我感覺情況不對,場地上堆放著四百多個集裝箱,有生人活動跡象的竟然超過一半。小姐,你判斷一下,這是怎麼回事?”金羅漢問。
金若蘭從口袋裡取出一架小巧的望遠鏡,向四周緩緩巡視。
“四個、十個……十五個、二十個……三十個、四十個……”她低聲默數,報出的數字很快就超過了一百。
“那女人是誘餌。”金若蘭說。
“引誘誰上鉤的誘餌?”金羅漢問。
“你想想,羅漢叔,雪嶺最恨的敵人是誰?肯定是南洋奇術師。他們在集裝箱碼頭佈局,就是為了報仇雪恨。”金若蘭回答。
“集裝箱裡埋伏的其他人呢?難不成都是參幫的人?”金羅漢有些困惑。
“只要將‘碼頭有金子’的訊息散佈出去,要多少人有多少人,不限於參幫的人。”林風已經想明白了。
這是一個刺殺、反殺、再遭反殺的連環套,最終沒有勝者,只有一群被金子燒紅了眼的貪慾之徒。
他是中醫,醫術再高明,都治不了這群人的病。
“金子不出現,就要一直僵持下去了。”金羅漢皺著眉說。
“我瞭解火蛇堂的人,雷炮不會等太久,他沒有那麼大的耐性。只不過,為了金子,他強壓著殺機。”金若蘭說。
林風從金若蘭手裡接過望遠鏡,向四周觀察。
他知道,集裝箱碼頭只是表面平靜,一旦火拼開始,這裡馬上就要變成修羅殺場。
“大辮子女人不會來了,她應該在附近的某個制高點,像我們一樣,俯瞰局勢,遙控指揮。”林風說。
四周的最高點是西南面的老燈塔,稍微低一點的位置,是東南面的海員俱樂部八層樓頂。
如果佔據這兩個地方,就能居高臨下,看清集裝箱碼頭裡的動靜。
林風留心觀察了一陣,發現兩個地方果然有人埋伏著。
“我們先撤走吧,行蹤已經暴露了。”他把望遠鏡交給金若蘭,“東面,八層樓頂;西面,老燈塔頂上。”
金若蘭向兩個地方望了望,點頭同意:“好,羅漢叔,我們走,暫時不趟渾水了。”
金羅漢有些不甘心:“小姐,跟了這麼久,難道白費勁了?”
“我們的目標是為於家平事,不是到這裡來看戲殺人。”金若蘭說。
她的“唯目的論”非常實用,做任何事都遵循這一理論,就不會迷失方向。而且,看清利害關係後,當退則退,不管前面放著多少利益。
能做到這一點,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他們原路返回,剛剛到達車子旁邊,林風就又收到一條短訊。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