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想了想,走過去開門,把於樹放進來。
於樹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一走進來,就向林風怒目而視。
“說吧,就幾分鐘,如果我聽不下去,你還得出去。”林風冷冷的說。
“我的噩夢對你沒有好處,對林家有好處,難道你就這樣對待一個恩人?”於樹說。
“壺裡有熱水,要不要喝?”林風問。
“我不喝水,只想喝酒,不像你一樣,除了熱水熱水,沒有其它的,整個人也活得像熱水一樣無聊。”於樹沒好氣地說。
“那就說正事,節省時間,浪費別人的時間等於謀財害命。”林風說。
“好吧,我夢見人參跳舞,排著隊跑出來,佈滿了整個院子。你們全家樂開了花,每個人手裡都抓著空白的支票本和簽字筆,彷彿隨手一劃,海量財富就要從天上掉下來。可是我看到林家別墅的院牆外面,站著無數面目詭異、衣著奇特的怪人,他們手裡都握著刀,臉上的表情彷彿餓了幾十天的人看見了牛排。我能感覺到,他們對別墅裡的人充滿了惡意,根本就是獵人和獵物的關係,已經把你們林氏一族的所有人當成了盤中餐。林風,這種情況下,我是你的朋友,肯定會直言相告而不是隱瞞事情。聽我的話,告訴林叔叔,不要相信外人,答應外人的任何請求。於家和林家,唇亡齒寒,生死相依,這才是真理大道。”於樹說。
“最後一句,才是真話?”林風問。
按照他的分析,前面那些話都是於樹的鋪墊,最後一句,要求林家和於家結盟,才是真正的想法。
於樹坐下,面如土灰,如同一個被戳破了的氣球。
“林家一定會幫助於家,這件事結束之前,林家絕對不會退出。你放心吧。我們是同學,是好朋友,我和寶鵑也是好朋友加同學,另外,父親說過很多次,到了危急關頭,一定竭盡全力幫助於家渡過難關,絕不袖手旁觀。他甚至說過,英雄人物做事,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只有捨棄自我,才能成就永生之名。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林風說。
林懷遠的確說過那種話,而且不止一次。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在林風看來,父親的確有“大俠”的氣度與胸懷,是他真正的榜樣。
“林風,你一定覺得我很卑鄙,到了這時候,故意說這種話。但是,我真的看到了——”於樹抬頭,望著窗外,“那種詭異的情形,讓我從心底裡向外冒涼氣。”
“謝謝。”林風嘆了口氣。
“我們是兄弟。”於樹說,“林家過不好,我心裡也不好受。”
林風心軟了:“於樹,抱歉,剛剛是我太著急了。其實,這時候你應該回到冷庫去,陪在寶鵑身邊。”
“寶鵑在冷庫?”於樹霍地轉身。
林風說漏了嘴,無法圓謊,只能點頭:“對,寶鵑在冷庫。於伯伯說,雪嶺參幫來的申九姑等人,目標直指寶鵑,她在那裡,就能成為一個最好的誘餌,引敵人上鉤,然後一網打盡。”
“果然……果然如我所料。”於樹悲哀地低頭,眼眶裡立刻溢位了淚水。
“如果你願意,我叫醒家裡的司機,送你去冷庫?”林風問。
於樹搖頭:“到了這種時候,於家的每一個人都毫無選擇,必須遵從上一代人的指揮,絕對不能冒然行動,打亂了父親的部署。爺爺和父親都說過,於家軍令如山,一旦計劃開始執行,就要堅定無比地進行下去,直到戰勝或者戰死,絕不中途改弦更張。林風,我們於家的秘密太多,無法一一跟你講,不過,記住我剛才的話,記住林家別墅外面那些人,他們不是善類,吃人不吐骨頭。”
“好,好,既然是這樣,我就不多說了。”林風點頭。
他並不後悔說漏了嘴,為了郭寶鵑,他必須這樣明說,好讓於樹明白,冷庫那邊的局勢有多危險。
於樹坐下,雙手抱頭,閉目不語。
“喝水吧。”林風把杯子遞過去。
“我只想喝酒——一想到於家面臨的麻煩,我就恨不得跳到酒缸裡,讓自己大醉不醒,直至人生盡頭。”於樹說。
“醉了還得醒,於事無補。”林風說。
“你家裡那麼多人參,我家裡卻一點粉末都沒有,呵呵,真是奇怪極了。到現在,偏偏申九姑登門討債要的是什麼參娃……天哪,你說,這算什麼事呢?”於樹閉目苦笑。
坊間傳言,上一代、上上一代江湖人恩恩怨怨說不清楚,本城每個大家族的第一桶金都帶著血腥成分,如同黑金。
獲得黑金之後,很多人洗白上岸,屢屢捐款捐物,大開慈善之門,個個變成了太平紳士,如此而已。
傳言只是傳言,上溯百年、二百年、五百年,世界格局尚且是一塌糊塗,更何況幾代傳承的某個家族?所以,存在即合理,絕對不要質疑那些歷史中的模糊影像,每個人、每一家都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板上釘釘的真理。
“冷庫那邊,謙叔招來的槍手嚴陣以待,會解決的。”於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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