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的談論已經進入了生物學、哲學、玄學的範疇，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可尋，只是理論上的切磋。
“夢是世外桃源，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樣？”葉平問。
在很多心理學大師那裡，都曾提到過這種觀點。
登布笑了：“正是如此，只有你同意這個觀點，就能找到擊敗金萬年的正確途徑，因為記憶神殿，本來就是夢的一部分。”
葉平知道，在現實和夢境之間，有一片巨大的灰色緩衝地帶，既不屬於清醒，也不屬於昏聵，只是漠然存在，亙古不移。
金萬年的記憶神殿理論，就是利用了那片灰色地帶，登布彷彿看到了葉平心裡正在想的內容。
“他把記憶神殿建立在人類思想的荒漠之上，是這樣嗎？”葉平問。
登布又嘆了口氣：“理論上是這樣，但是，我無法看清，他到底是從哪裡獲得了這種開天闢地一般的啟迪，相當難得，也相當詭異。”
“世界上的智者層出不窮，既有你我，也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和一些根本聞所未聞的人。就像從前隔著高山和大海，亞洲和歐洲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存在。”葉平說。
“地球太廣袤了，宇宙也深邃無邊，人類的思想比起這兩個地理位置來說，更是遙不可及，無邊無垠，要想擊敗金萬年，或許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進入夢和現實之間的灰色荒漠。在那裡為全世界的人們重建一座記憶神殿。只不過，你用正義的力量擊敗他的邪惡，讓他所謂的記憶神殿，失去存在的基礎。”登布說。
葉平反思，這種事成功的可能性，立刻覺得幾乎沒有勝算。
因為從金萬年的履歷表中，葉平看到對方從記事開始鑽研這種理論，直到現在，超過四十年，無論是文字性的東西，還是理論的邏輯性，甚至是修行的深度，都不是平常人能夠企及的。按照一萬小時成功理論，金萬年已經數倍於此，所以他的成功是必然，根本不是偶然，全世界都承認這一點。
如果葉平從現在開始準備，至少十年之內，都沒有勝算。
“太遲了，太遲了。”他喃喃地說。
“只要你想做，想要開始，什麼時候不算太遲。”登布說。
葉平搖搖頭：“這不是討論空洞理論的時候，而是事實存在的差距。”
登布立刻反駁：“中原的古人說，朝聞道夕死可矣，說的就是眼下這種情況，葉醫生，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只要你想反擊，任何時候都不算太遲，任何時候都有成功的希望。”
古人的確那樣說過，而且，這七個字曾經激勵了一代又一代偉人，讓那些發誓要改變世界的人，最後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你能怎樣幫我？”葉平問。
登布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一陣，才緩緩地回答：“你先告訴我，自己的決定和信心究竟有多少？然後我才能給你準確的答案。”
葉平沉默下來，因為他心裡裝著太多人，無論是陳思思、納蘭還是小美，甚至是浪子、女大公他們，他要完成所有人的夢想，為所有死去的人，找回正義和尊嚴，把所有的事情扛在自己肩上。
那麼，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陳思思，只有擊敗金萬年的記憶神殿，才有可能讓陳思思回到自己身邊，陪伴自己過完一生。
這是個人的一種私心雜念，無法拿到桌面上去說，而且也不是一個正確的理由。
他不想欺騙登布，編造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只能實話實說：“為了陳思思小姐，我必須打敗金萬年。”
忽然之間，兩個人的氣勢全都折損，不再像剛才一樣雄心萬丈。
因為對於任何一個大人物來說。如果行動的目標，是為了拯救全人類，拯救全世界，甚至是拯救全宇宙那樣，無限高遠，無線光明，就會得到全世界人民的響應，獲得巨大的支援，但是，一旦這個目標縮小到為了某一個人，意義就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