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信一怔,神色愕然。
“你們幾個!別……傻站著……給我殺啊……”範冰兒雙手抱著姜蘭的手,拼命掙扎著,卻半點也不服軟。
“哼!”姜蘭不屑地哼出聲,“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麼不知好歹!”
三個女子自然不敢上前,她們互相對望著,眸中盡是懼意。
範冰兒的臉色正漸漸發紫,她已經不能吸氣了。
突然,姜蘭一把拔出了範冰兒腰間的佩劍,長劍泛著凜冽的寒光,冰冷刺骨。
“我生平最恨的,只有兩種人。”姜蘭緩緩舉起長劍,面目猙獰,“一種是殘害了我一生的人以及與她有關的人,另一種就是說我醜的人!”
範冰兒眸中終於有了懼意,她雙眸大張著,雙唇不住顫抖著,似是想要求饒。
“我不會殺你,”姜蘭勾唇一笑,那笑容中透著令人髮指的陰森之氣,“我只要你變得跟我一樣,滿臉疤痕!”
“不要!”葉暮卿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她猛然推開陸信,衝到了範冰兒身邊。
陸信心中一緊,無奈又擔憂。
“這位姑娘,請您高抬貴手,我師姐的脾性實在頑劣無尊,我在此代她給您道歉,求您放過她吧!”葉暮卿竟伸手抱住了姜蘭執劍的手臂,滿臉的懇求之意。
卻見姜蘭輕輕蹙眉,她盯著葉暮卿,目光之中的恨意竟越發濃烈。
陸信暗叫不妙,卻不敢貿然上前。
“小姑娘,”只聽姜蘭音聲怪氣地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葉暮卿嚥了咽口水,雙唇微微顫抖,卻半點也不敢鬆開雙手,“我叫葉暮卿。”
只見姜蘭眸色轉瞬間變化萬般,她突然笑了,大笑出聲,“哈哈哈哈……”
眾人皆是一驚,不明所以。
“既然你名字中有個‘木’字,那就陪她一起死吧!”姜蘭厲聲咆哮著,她猛地揮臂,葉暮卿便被甩了出去。
範冰兒已漸漸翻起白眼,姜蘭也隨即將她甩了出去,範冰兒猛地咳了幾聲,終於得以呼吸新鮮空氣。
可事態卻逐漸惡化,姜蘭本無心殺人,眼下卻殺意大漲,倏然間紅了眼眶。
霎時間,一陣冷風呼嘯而過,姜蘭站定在原地,髮絲隨風亂舞。
“你們!”姜蘭以內力低喝,足以令整座客棧的人聽得清清楚楚,“今日都得死!”
陸信的一顆心撲通亂跳著,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姜蘭,身子卻一點點挪向葉暮卿。
那三名女子將範冰兒扶起,各個臉色煞白。
姜蘭突然動了,她緩緩走向範冰兒,本就猙獰可怖的面容,在這一刻變得越發詭異。
只見姜蘭緩緩舉起手中利劍,劍尖指向範冰兒的臉頰。
葉暮卿掙扎著爬起,目光堅韌無比。
這才是初次見面時的葉暮卿,堅韌不懈,永不服輸。
陸信的心頭一顫再顫,他突然伸手抓住葉暮卿。
“陸公子,請放開我。”葉暮卿蹙眉,隱隱有了怒意。
雖不知她為何心生怒意,陸信仍舊低聲道,“我會幫你救下你的師姐,但在這之前,你要安安分分地待在這裡,不準再受到半點傷害!”
葉暮卿怔住,看向陸信的眸中多了絲連她自己也不懂的情愫。
沒有再猶豫,陸信自懷中摸出一把匕首,猛地扔了出去。
盛怒之下的姜蘭已經徹底淪陷在自己的悲苦世界中,她明明察覺到身後有暗器襲來,卻絲毫不以為意。
劍尖距離範冰兒的臉頰越來越近,範冰兒驚恐地閉上了雙眼。
“砰”地一聲,利器相撞。
痛感遲遲不曾傳來,範冰兒小心地睜眼,卻見姜蘭手中的劍不知何時飛了出去。
匕首的目標本就不是姜蘭本人,而是姜蘭手中的劍。
姜蘭的氣息越發冰冷,她輕輕轉身,一眼便瞧見了凜然無懼的陸信。
“是你?”姜蘭面上閃過一絲疑惑,片刻後消逝,隨即冷笑道,“暮雲朝自己逃了也就罷了,竟將你一人留下!這落井下石的手段,她倒學得了木晴瑛那個賤人的三成。”
陸信面露不悅,怒意大漲。
“你說誰落井下石?”
突然,一條白綾狠狠地襲向姜蘭門面,伴隨著暮雲朝特有的凜冽氣息。
陸信眸中驀然有了喜色,卻又隨即轉為不安和憂慮。
“本姑娘從來不會丟棄同伴!”說著,另一條白綾隨即飛出,齊齊攻向姜蘭。
姜蘭面上閃過嗜血的冷笑,“既然你這般急切地自投羅網,那我就成全你!你不是一心在打探你孃的訊息,我這便送你去陰間與她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