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祝陽羽一聲長嘆,搖頭道,“這個姜蘭功夫如此之高,卻一再中了我的毒。真不知道她待在望瑛閣這麼些年,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陸信轉眸看了眼葉暮卿,又看了看範冰兒,道,“人心只有在亂的時候,才會辨別不清方向。姜蘭她並非有勇無謀,只是遇上的人和事不同,所以她才會屢次中了你的招。”
葉暮卿低眸,緩緩走向範冰兒,她伸手將白綾扯下,輕聲問道,“師姐,您怎麼樣?”
範冰兒臉色通紅,眸中恨意漸長,“都是那個女人害得!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葉暮卿有些不解,又問,“師姐,您說的女人,是指誰?”
“自然是暮雲朝!”範冰兒咬牙切齒,“她一再出現阻撓我,方才又害得我險些被人毀了容,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驚愕。
“師……師姐,”葉暮卿小心翼翼地張口,“方才若不是暮姑娘突然出現,您此刻想必……”
範冰兒雙眉一橫,“想必什麼?”
葉暮卿身子一顫,卻仍是道出口,“想必已經被姜蘭前輩殺害了……”
“葉暮卿!”只聽範冰兒一聲厲喝,言語之中帶著濃重的悲憤之意,“我跟你之間的賬還沒算完呢!方才若不是你突然跑上來,姜蘭也不回起了殺心!何況她一開始想要殺的人就是暮雲朝,我們不過是個背黑鍋的!”
“呃……”葉暮卿唇角抽搐著,她傻愣愣地盯著範冰兒,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聽著範冰兒如此本末倒置的言語,再看看她那恨不能將暮雲朝碎屍萬段的神色,陸信和祝陽羽齊齊冷哼出聲。
這個女人,簡直囂張得令人髮指!
陸信自然不會與範冰兒多說太多,可祝陽羽就不一樣了。她緩緩走至範冰兒身前,冷聲開口,“喂,我警告你,做人太囂張,是會遭報應的!”
卻見範冰兒對她翻了個白眼,“你就是墨魂谷的人?我早年便聽聞墨魂谷中皆是仙風道骨的長輩,可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還真是丟盡了墨魂谷的顏面!”
“你胡說什麼!”祝陽羽畢竟還是個孩子,她沒有暮雲朝那般沉斂的心緒,面對範冰兒如此的言語,她實在做不到不動聲色。
猛地自腰間抽出白鞭,祝陽羽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她離開墨魂谷這麼些時日了,從來都沒有聽見過這般嘲諷的言論!
範冰兒只是被姜蘭捏住脖子險些窒息,本就沒有受傷,眼下她已恢復如初,一把將擋在身前的葉暮卿推開,拔了劍盛世凌人地對上祝陽羽。
葉暮卿兩度遭到姜蘭的攻擊,本就虛弱不堪,此刻被範冰兒這麼一推,她的身子就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好在最終沒能摔倒在地,陸信適時出現在她身後,將她穩穩扶住。
“陸公子,”葉暮卿的臉色霎時間紅了,她低眸抿唇,眼珠子不住打轉。
不過一個晃眼的功夫,那邊祝陽羽和範冰兒已然打了起來。
祝陽羽的白鞭帶著渾厚的力道,揮出的每一鞭都帶著毀滅一切的怒氣,她眸底深處有恨意一點點浮現,顯然是真的動氣了。
陸信眉頭緊擰,祝陽羽的脾氣他是清楚的,她雖然有時喜歡惡作劇下毒整整他人,卻從來都沒有害人之心,每每下毒後都會留下解藥。
可現在,祝陽羽拋卻了一身下毒的本事,一心一意以長鞭為武器,憑自己的真功夫與範冰兒較量著。
在陸信看來,祝陽羽雖然傲慢,卻從不任性;她雖然囂張,卻從來不會仗勢欺人。
範冰兒的出現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無法忍受的折磨。
她初次大鬧客棧之時,暮雲朝便有了殺她的心思,卻偏生有公孫則求情;第二次,她在皇宮之中出言不遜,所有人都想要殺了她,卻礙於她別國使臣的身份;而今日,她不知天高地厚地頂撞了姜蘭,暮雲朝卻出於無奈開口相護。
這個範冰兒,總有一日會惹火燒身。
“陸公子,”葉暮卿垂眸,一臉歉疚,“抱歉。”
陸信挑眉,“為何如此說?”
葉暮卿無奈地看向廝打在一處的祝陽羽和範冰兒,低聲道,“若不是因為我,你與暮姑娘等人早已逃脫。而我的師姐不識時務,現在又與祝姑娘起了衝突。至於暮姑娘,她對上姜蘭前輩,當真能夠全身而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