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思索片刻後,輕聲道,“許是小皇子的生母。只可惜,我也不知她究竟是誰。”
途中遇上來往宮人,他們無不是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如此不守婦道的女子,竟然還敢回來……”一人聲音稍大了些,被暮雲朝聽了去。
“何謂不守婦道?”暮雲朝陰沉開口,明顯動了怒,“整日守在靈柩前以淚洗面,終年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這便是婦道?哼,那叫迂腐!無能!”
那宮人先是一愣,隨即埋著頭迅速離開了。
暮雲朝冷哼一聲,她方才連皇上都衝撞了,此時還要受一個宮人的氣不成?
“你就是傳言裡蓋世無雙智謀卓略的昌國三皇子南宮未昌?”祝陽羽坐在南宮未昌對面,好奇地問著。
南宮未昌只是淡淡點頭,坦然接受了祝陽羽的誇讚。
祝陽羽的臉上掛滿了笑意,能夠見到鮮活的南宮未昌,她很是激動,“當真如傳言所說,英俊無比。”
南宮未昌仍舊淡淡點頭,不笑也不言語,只是淡然地坐在那裡,靜靜地等著什麼。
百里丘坐在床邊,陰沉著一張臉,早知道就不要告訴他暮雲朝獨自進宮一事了,這下可好,就連祝陽羽都被他那張妖豔絕倫的臉吸引了去。
陸信卻沒什麼情緒,他一人站在窗前,觀望著窗外的永安夜景。
“暮姐姐說你就像那高天孤月,還真是不假。”祝陽羽努嘴,南宮未昌這般疏離的態度,令她一時興致缺缺。
“她是如此形容我的?”
本以為他會繼續點頭,卻沒料他會開口說話,祝陽羽竟有些受寵若驚。
“是啊,暮姐姐對你情誼深厚,你可莫要辜負了她!”
“自當如此。”
祝陽羽有些失落,她偷偷瞄了百里丘一眼,卻正好對上他望過來的目光,心中一喜。
“小羽,你何時跟雲朝這般親密了?”百里丘揮開桃扇,面上無甚情緒。
祝陽羽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卻道,“丘哥哥,我不告訴你!”
“暮姑娘回來了。”陸信的聲音響起,屋內霎時間沉靜,再無一人言語。
暮雲朝推開房門,一眼便瞧見了不太高興的百里丘,她當即出聲,“百里丘,我有話要問你!”
百里丘驀地咧嘴笑了,他立時下了床,朝暮雲朝走去。
氣氛有些怪異,暮雲朝皺了皺眉,隨即扭頭朝屋內探去。只見昏暗的燭光下,一道漆黑身影默然端坐在桌前,正安靜地望著她。
“雲朝,有什麼話咱們出去說。”百里丘洋溢著笑容,已經到了身前。
暮雲朝一把將百里丘推至門外,自己則朝屋內走去,“明日再說。”
百里丘立時斂了笑意,卻見暮雲朝拉起祝陽羽就朝外轟,“你們都出去,全部都給我出去!”
“哎……”祝陽羽自然懂得暮雲朝的心思,卻見她站定在原地,不住做著鬼臉,“暮姐姐,如今我可是客人,你就這麼轟我出門,不合禮……”
祝陽羽沒能將話說完,暮雲朝已經將她拖到了門外。
至於陸信,暮雲朝只是一個眼神,他便自覺地朝屋外走去,並且善解人意地將房門帶上。
終於,屋內只剩下他們二人,唯有他們二人。
“過來。”南宮未昌柔聲開口,暮雲朝聽話地朝他走去。
猝不及防地跌進一個硬朗溫暖的懷抱,暮雲朝只覺一股熱流直衝而上,霎時間紅了臉。
“你怎麼敢輕易出府?”暮雲朝聽見自己的聲音,小得似蚊子嗡嗡。
“你不是一樣孤身一人去見皇后?”南宮未昌回她,語氣中夾雜著她能夠感受得到的緊張與不安。
“對了,”暮雲朝將臉抬起,“你自幼便生在宮中,可曾見過我的孃親?”
攬她入懷的雙臂一顫,南宮未昌卻道,“兒時曾有幸遠遠地見過一眼,那之後便再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