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慌亂的跑來,焦躁的語氣令她一驚,針尖戳進了手指,嫩白的肌膚上霎時間多了一顆血珠。
“姐姐,你受傷了?”
“無礙,”暮雲朝將手指唆在嘴中,這已經是第八次被紮了,“你傷勢未愈,走路便穩著些,何事如此慌張?”
“二皇子被人殺害,死在了屋中!”
暮雲朝挑眉,“他害你受盡折磨,死了最好!”
月兒卻搖頭蹙眉,一臉凝重,“二皇子死前,以鮮血寫下一個‘漣’字。”
暮雲朝終於無法強裝鎮定,月兒的嚴肅令她越發不安,“什麼意思?”
“姐姐莫非不知?三皇子,字韶漣。”
“三弟,你自幼便與二弟不合,可他終究是你的親哥哥,你怎麼可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天理難容之事!”南宮未宣痛心疾首,伸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南宮未昌,“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子,殺了自己的哥哥?”
南宮未昌脊背挺得筆直,直視前方,不曾做一句辯解。
“這……三皇子所做之事,簡直令人髮指!”右相渾身顫抖,一張老臉上硬生生掛著幾顆淚珠。
“皇上,三皇子品性如何,您最清楚不過,二皇子的死疑點重重,恐另有蹊蹺,還望皇上明察!”公孫則當即出聲替南宮未昌辯護,此事生的太過突然,必然是有人設計好了的。
“公孫將軍!”右相怒喝,“二皇子臨終前留下血字,證據確鑿,三皇子亦是百口莫辯,你可要考量清楚了再開口!”
“百口莫辯?”突然,南宮未昌開了口,冰冷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情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三皇子為了暮姑娘,三番兩次阻止二皇子的婚事,此事天下皆知!眼看阻止不得,你便憤恨嫉妒之下殺害了二皇子,當真是令人心痛!”右相唇齒相搏,神情的確很是痛心。
“三皇子堂堂正正,斷不會如此做事!”滿朝之上,唯有公孫則一人出言相辯。先前站在南宮未昌一側的大臣們,紛紛低頭,不做言語。
“謀害親兄弟,為天下人所不恥!”
“真沒想到三皇子平日裡德才兼備,竟會做出這等事情……”
“二皇子雖有諸多不是,卻也不至於這般……”
“長劍穿胸而過……這得有多大的恨……”
“三皇子這樣心腸歹毒之人,不配做太子……”
……
千夫所指,也不過如此。
南宮未昌仔細地聽著每個人的言辭,卻半點不為所動。
“公主,您不能進去……”
“父皇!父皇!”南宮未酈強行衝進了大殿,她一路奔跑至南宮未昌身側,隨即跪倒在地,“父皇!我能證明三哥絕不是殺害二哥的兇手!昨夜三哥去了我宮中,我可以作證!”
在聽見南宮未辰被殺害的那一刻起,南宮麒便已沒了氣力,他癱坐在龍椅上,若不是張公公扶持,他怕是早就摔倒在地。
南宮未辰能力雖不如另外兩個皇子,卻也是他的親生骨肉,身子裡流著他的血,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怎能不心痛?
“酈公主,三皇子深夜去你宮中,所為何事?”
“講故事,哄我入睡。”
“他可曾在你宮中過夜?”
“不曾。”
“那麼公主睡下後,可知三皇子去了何處?”
南宮未酈抿唇,說不出任何有力的話語,“總之,三哥一定不是兇手!絕對不是!”
“除非公主您能拿出有力的證據,否則便是人贓俱獲,三皇子就是殺人兇手!”右相咄咄逼人,一口咬定南宮未昌就是兇手。
“父皇!”沉默了許久的南宮未宣突然開口,“如今二弟屍骨未寒,父皇您一定要替他做主啊!”
半晌後,南宮麒揮了揮手,“來人,帶公主回宮!”
“我不走!父皇,您相信三哥,他不會……”南宮未酈被侍衛強行拖拽出昌寧宮,大殿頓時寂靜無聲。
群臣齊齊抬首望著南宮麒,等待著他的定奪。
“南宮未昌,嫉恨手足,謀害親兄,令朕痛心,現削去其太子之位,押入天牢,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