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靖鋮同樣看得眼紅。
但是他卻更心疼。
看著蘇瑾寒大腿上被磨破的傷口,狠狠的擰了眉。
他知道她摔得狠了,腳受了傷,卻不想,竟然傷得這樣嚴重。
只見白皙的腿上肌膚早就已經被磨破了,露出底下滲血的傷口顯得格外猙獰,那樣大的一塊傷口,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忍下來的。
心疼的看了蘇瑾寒一眼,莊靖鋮放輕動作給蘇瑾寒輕柔的塗上藥。
見她在睡夢中還不安的皺著眉,他力道更輕,湊近她輕輕的朝著傷處吹氣。
這溫柔又體貼的舉動似乎減輕了她的痛楚,緊皺的眉也漸漸鬆開,整個人看著平和了許多。
給蘇瑾寒上好藥,莊靖鋮已是滿身大汗,忙不迭的扯了被子給她蓋好。
明明是上藥,可是她白皙的雙腿修長比直得像是在引誘他一般,讓他恨不得將她給壓在身下,將她徹徹底底的變成他一個人的。
心火直冒,熱汗滾滾,莊靖鋮耗盡全身的意志才壓下那股對她的強烈渴望。
“真是敗給你了。”莊靖鋮看著她的睡顏,無奈苦笑。
他是真的栽了,這輩子,怕是逃不出一個叫做蘇瑾寒的劫了。
輕嘆一聲,莊靖鋮湊上前,一個吻輕柔的落在她的額頭上,“小寒寒,我要走了,你記得要想我啊。等我回來,我就告訴你……”我喜歡你。
話音未完,戛然而止,莊靖鋮已然起身離開。
這一切蘇瑾寒並不知道,她正安然入睡,耳邊溫柔的低語讓她感覺莫名舒服,睡得,也格外的沉。
“她腿上的傷很嚴重,若是她撐不住,便讓她休息兩日,好好照顧她。”莊靖鋮最夏禾吩咐。
“是。”夏禾應了。
低垂著的眉眼倒是有些不以為然。
她覺得,就算是她願意讓蘇瑾寒休息,蘇瑾寒也不會同意的。
這一點主子未必不知道,他只是……心疼罷了。
蘇瑾寒一覺起來,只覺得渾身痠痛,不過傷口處卻不那麼火辣辣的,反倒清涼涼的,很舒服。
“小姐醒了。”夏禾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見她醒來招呼一聲。
她本就是江湖兒女,對禮數什麼的,由來便是懈怠慣了的,除了對莊靖鋮,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叫她心甘情願的行禮。
雖然她是以護衛的身份留在蘇瑾寒的身邊,但是她同時也是蘇瑾寒的師傅,所以蘇瑾寒從來不要求她行禮。
“嗯。”蘇瑾寒應了一聲,檢視了一下自己腿上的傷口,道謝:“多謝夏禾你幫我上藥呢。”
對夏禾,如今的蘇瑾寒是以朋友相待,客套幾分,尊敬幾分,並不如和青芽那般親近隨意。
夏禾眼中閃過一抹起疑,可不是她上的藥,而是另有其人。
不過這些蘇瑾寒不需要知道,於是她便唔了一聲。
蘇瑾寒喊了青芽來給她換衣裳,隨後對夏禾道:“我要出去一趟,你要跟著嗎?”
“嗯,好。”夏禾也沒有多問,跟著站起身來。
她本就是莊靖鋮派給蘇瑾寒保護她的安全的,自然是蘇瑾寒去哪裡,她就跟著去哪裡。
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蘇瑾寒去的是靖王府。
“勞煩通傳一聲,就說我家小姐要見靖王殿下。”青芽對著門房道。
“你家小姐是?”
“蘇記大小姐。”
門房聽了,說了句“稍候”便匆匆離開了。
沒過一會兒,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出得門來,他是靖王府的管家長史周兵,莊靖鋮的心腹之一,和騰策清輝等人交好,自然是知道蘇瑾寒的。
看到馬車,匆匆走到馬車邊上行禮,半點也不敢怠慢。
“見過蘇小姐。”
蘇瑾寒撩了簾子看去,頷首道:“你家王爺可在府上?”
“蘇小姐來得不巧,王爺被派往江南巡查,已經走了。”周兵說。
蘇瑾寒拽著簾子的手徒然一緊,呼吸都有些亂了節奏。
“不是明日才啟程嗎?怎地今日就走了?”蘇瑾寒問。
“是王爺說左右已經準備好了,便今日先行走了。”
“他走了多久了?”
“也就小半刻鐘吧,也不算很久。”周兵回到。
“多謝。”蘇瑾寒道了謝,對著老王吩咐,“走,去城門,快點。”
馬車匆匆駛離,朝著城門而去。
“小姐,靖王殿下已經走了,咱們怕是追不上了。”青芽說。
蘇瑾寒沉默不語。
她只是想給他送行,告訴他,她喜歡他,會惦記他,請他要好好照顧自己。
然而她提前了一天,他卻也同樣提前離開了。
趕到城門處,蘇瑾寒登上城樓,遙遙望去,只見隊伍蜿蜒,已經遠得只剩下一個小黑點了,她根本看不到遠方的場景。
就如青芽所說的,她終究沒有追上。
心裡有些亂,蘇瑾寒目光如水。
前行中的莊靖鋮忽而感覺心裡微微發燙,他不由得喊了停。
下了馬車回望京城的方向,城樓上似乎有一抹修長的白色身影翩然而立,心跳頓時鼓動嘈雜起來,那是……她嗎?
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來,哪怕知道她看不到,莊靖鋮還是無聲的說了一句“等我回來”,而後才重新啟程。
連告別都沒有,莊靖鋮就這麼走了,蘇瑾寒心裡空落落的。
一整天都沒有精神。
不過她到了第二天,便依舊早早的起來練功。
“咦,夏禾你起來了啊,怎麼沒有進來叫我,我以為你還在睡呢。”蘇瑾寒開啟門,看到夏禾站在門口,不由得驚訝道。
“走吧。”夏禾淡聲說著,轉身時,嘴角卻勾著一抹笑。
她早就起來了,過來蘇瑾寒這裡卻不喊她,是給莊靖鋮一份成全。
主子愛護她,捨不得她受苦,吩咐下來,自己自然是要執行的。
但是練功的人到底是蘇瑾寒,若是她自己堅持,那才是正理,好在,蘇瑾寒沒有讓她失望。
莊靖鋮離開的日子,蘇瑾寒過得很平靜,每日除了練功,便是看書打發時間,連門都不出。
轉眼便過去了半個月,蘇瑾寒雖然還不能像莊靖鋮他們那樣飛來飛去,但是也算小有成就,現在速度已經快了很多,跑起來都是帶風的,一般人根本追不上。
當然,單單這樣,在武林高手的面前還是不夠看的,所以她依舊在努力。
這一日,蘇瑾寒練完功,蘇恆已經在屋裡等她了。
“哥哥早我有事?”蘇瑾寒問。
“嗯。”蘇恆點頭,道:“我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家裡就交給你照顧了。鋪子裡的事情不必擔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就是爺爺那裡,他老人家雖然看著身體健朗,但畢竟上了年紀了,還是要小心為上。”
他就只有爺爺和妹妹這兩個親人了,每次出門都會無比的牽掛,所以他儘可能的不出門。
但是此番之事,非他不可,好在如今蘇瑾寒長大了,懂事了,他也能稍微放心一些。
蘇瑾寒哦了一聲,道:“好,我知道了。不過哥哥這是要去哪裡?”
“江南那邊的吩咐出了些事情,需要我親自過去一趟,這一趟,來回就是順利也得一個月往上,家裡有些放心部下。”蘇恆說。
蘇瑾寒倒茶的手猛然就僵了,腦子裡有些放空。
江南,莊靖鋮他……也在江南。
分開不過短短半月,她就已經想他想得快瘋了,想見他的慾望在發酵。
此行,說不定會遇上他呢?
心猛然狂跳起來,蘇瑾寒直到被茶水沾溼了手,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趕忙拿了一旁的抹布將茶水擦去。
一旁的蘇恆皺眉,無奈的嘆息,“怎麼還是這樣毛毛躁躁的,叫我怎麼放心得下。”
蘇瑾寒眨了眨眼,趕忙道:“我方才走神了,平時我還是很穩重的好吧,不信你問青芽。”
說著給青芽打了個眼色。
青芽趕忙說是。
蘇恆淺淺一笑,倒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蘇瑾寒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樣來,“哥,聽說江南風景秀麗,美麗如畫,是不是真的啊?”
蘇恆雖然很少出門,但是必須的時候,每年也會出門數個月,聞言便點頭道:“確實很美,往後有機會,我帶你去看看。只是不知……還有沒有那個機會。”說著,喟然一嘆。
“怎麼會沒有機會?”蘇瑾寒不解的問。
“你如今已經長大成人,眼看著就要嫁人生子了,往後恐怕沒有機會了。”
蘇瑾寒見他一副要嫁女兒的樣子,心裡狂汗,不過他的話倒是正中她的下懷,聞言趕忙道:“那這次出門,哥哥帶我去吧。”
“帶你?”蘇恆頓時皺眉,“不行。我此番是去辦事的,又不是遊山玩水,不帶。”
蘇瑾寒趕忙纏上去,抓著他的手撒嬌:“哥,我天天在京城,都快悶死了,你就帶我去吧,我想去看看江南的景色。就像你說的,往後若是我嫁了人,出嫁從夫,可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哥……”
蘇瑾寒軟磨硬泡的要蘇恆答應。
蘇恆安靜的看著她,心裡輕嘆。
這傻丫頭,瞧她眼中的光亮得,還遊山玩水呢,當真以為他不知道她是要去找莊靖鋮嗎?
莊靖鋮南下江南巡查的事情,真當他不知道嗎?
原本他是個浪蕩王爺,他不喜歡他們在一起,如今莊靖鋮開始接觸正事了,他就更加不喜歡了。
如今聖上還在壯年,若是將來年老,皇子奪嫡,那是要命的。
若是她真的嫁了莊靖鋮,便要陷入那樣的紛爭之中,指不定怎麼就沒有了性命,他怎麼能夠答應,怎麼捨得?
“不要胡鬧,說了不帶就是不帶。”蘇恆想著,加重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