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寒聞言頓時噗嗤一笑,二百五?還真是個好數字。
對方顯然也有人回過神來了,一巴掌拍在那人腦袋上:“你給我閉嘴,是不是傻啊。”
表達完恨鐵不成鋼的氣憤之後,那人又看向蘇瑾寒,大聲道:“我們是有節操的人,才不會別你的金錢攻勢利誘,兄弟們,咱們上。”
說著招呼一聲,一堆人朝著蘇瑾寒這邊衝了過來。
“小姐……”青芽和老王同時驚呼,嚇得聲音都變了調。
蘇瑾寒一點都不緊張,大聲道:“夏禾,把他們打服。”
話音落下,一抹身影從車內閃出,只見幾個閃爍之後,車前堆了一堆嗷嗷嚎叫的人。
“怎麼樣?服氣了沒有?肯不肯丟掉你的節操,和本小姐做交易了?”蘇瑾寒暗自讚歎夏禾的武功,一邊笑眯眯的開口問。
“你……你……你有這麼好身手的護衛,她為啥要僱我們打你啊,那不是耍人嗎?”最脫線的那人頓時一副哭腔。
蘇瑾寒眼珠子一轉,壞笑道:“是啊,她知道我有這麼厲害的護衛還僱你們來,可不就是耍你們嗎,哈哈,你們想不想報仇?還有錢賺呢。”
“不……不要你的錢,老子這就去削了那小娘皮的,拿我們消遣呢!”老大頓時怒喝一聲,站起身就往巷子外走。
蘇瑾寒眨了眨眼,這麼好?都不用費勁了?
誰知那老大走了幾步又倒回來,看著蘇瑾寒猶豫的問:“她身邊那個丫頭,不會也像她一樣那麼厲害吧。”
說著,悄悄看了夏禾一眼,打了個哆嗦。
蘇瑾寒噗嗤一笑,道:“放心,不會的,他丫鬟沒有功夫。不過僱你的那個小姐倒是有些粗淺的武功,不過不高,你們五個人,打她綽綽有餘了。”
“那就好。多謝。”那老大說著,抱拳一謝,轉身又要走。
蘇瑾寒猶豫了一下,高聲道:“你回來。”
“小姐還有什麼吩咐?”那人雖然滿臉的不情願和不樂意,但是夏禾一人就能挑他們一群,也只好回到了馬車錢。
蘇瑾寒放了三張銀票在他手上,道:“這些銀票給你們,你們且收著,那個僱主的身份可不低,若是打了她,你們可就要跑路了,不然可別被玩死了。”
“我不能要你的錢。”那人沒有立刻收下,反倒皺著眉說。
他們是來打她的,怎麼還能拿她的錢呢?
蘇瑾寒也不意外他的話,依舊笑眯眯的說:“給你你就收著,到時候跑路用。”
她看得出來,眼前這幾人雖然做的是打家劫舍的勾當,但是性子卻都還不錯,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人,做的最多也就是教訓教訓人的事兒,當不得什麼大惡。
而她慫恿他們去打易怡安,若是真打了,那到時候以易怡安的性子,肯定會要對付他們的。
她提醒他們,只是想了結他們之間的因果,若是他們聽了,或許能夠免去一場劫難,若是不聽,她也已經仁至義盡了,用不著內疚什麼!
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那人還想說什麼,蘇瑾寒卻已經放下了簾子,淡聲道:“老王,走吧,回府。”
馬車駛離,那人拿著手上的銀票發愣。
“老大,她還真給咱們錢啊,你說她是不是傻啊。”
“阿二,你只是叫阿二,不是真的二,你能不能別這麼傻。”老大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將銀票收好,對著幾個兄弟道:“兄弟們,僱咱們那妞兒估計來頭不小,可是她就這麼將咱們給耍了,這口惡氣怎麼著也得出了。只是出完氣之後,估摸著咱們就要拿著這些銀子跑了了。”老大說。
幾人都是意氣用事之人,聞言根本沒有猶豫:“老大,幹她,那小娘皮的,敢耍咱們,怎麼的也要弄她。”
老大聞言一咬牙,道:“走,咱們去約定見面的地方,打了人咱們就跑,有銀子在身,等過了風頭咱們再回來。”
一行兄弟五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就去了和易怡安約好的地方。
易怡安老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見他們來了,趕忙迎上去問:“怎麼樣?事兒辦成了沒有?”
“你還有臉問?瞧我們這臉腫得……她身邊那麼厲害一高手在,你忽悠我們去收拾她,我們倒是被收拾了一頓。”老大怒道。
易怡安猛然皺眉,“一群廢物,自己辦不成事情還賴本……我,小心我收拾你們。”
心裡卻是暗自疑惑,蘇瑾寒身邊什麼時候有厲害的高手了,她怎麼不知道?難道是藏在暗處的?
那老大一聽她囂張的話語,面色猙獰道:“兄弟們,你們還等什麼,給我上,揍她丫的。”
“你們幹什麼?啊……住手。”易怡安嚇得不斷的尖叫。
她手忙腳亂的反抗。
然而她也不過有些三腳貓的功夫,平時嚇唬嚇唬一群閨閣小姐還可以,碰上這些混混就不夠看了。
主要還是她被嚇壞了,手忙腳亂的,根本應付不過來,被幾個流氓圍著一頓狂揍。
好一會兒過後,她縮在角落裡,哼哼唧唧的哀嚎:“幾位大哥饒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形勢比人強,她不得不服軟,心裡的怨恨卻在恣意生長。
“呸,叫你捉弄我們,我們兄弟五個可不是好惹的。以後把招子放亮點,別再想著折騰別人。”老大呸的吐了口口水,道:“兄弟們,咱們走。”
等確定他們都離開了之後,易怡安才抬起頭來。
那些人可沒有手下留情,被捉弄的怒意充斥下,根本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
易怡安一張臉被打得腫了起來,像是豬頭似的,鼻青臉腫的模樣怕是有一段時間見不得人了。
“王八蛋,你們給本郡主等著。”易怡安怨恨的罵了一聲,扶著牆緩緩起身。
為了保密,她連丫鬟都沒有帶,卻遭遇了這樣的對待。
如今她滿心的恨意,只想吃了方才那些人,吃了蘇瑾寒。
另一邊,馬車上,青芽不解的問蘇瑾寒為什麼要給那些人銀子,而易怡安又為什麼要找這些不中用的人來。
蘇瑾寒略過她第一個問題,直接回答了第二個問題,道:“易怡安找他們自然是以為我身邊就帶了兩個丫鬟,一個車伕,沒有什麼戰鬥力,他們幾個就能收拾了我們。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她若是用自己府上的侍衛,若是壞了事兒,就會被人知道,傳出去會敗壞名聲。如今我和她的爭鬥都是私下裡的,她還不想擺在明面上罷了。”
青芽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回了府上,蘇瑾寒直接鑽進了蘇恆的書房。
這幾日要準備南下的事情,蘇恆一直都在府上,看到蘇瑾寒進門,也就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就繼續忙碌。
蘇瑾寒湊到蘇恆的面前,道:“哥,我剛剛被刺殺了。”
“什麼?”蘇恆震驚得手一抖,墨跡暈開,他卻顧不上,將筆一放,抓著她的手著急的問:“怎麼會被刺殺呢?怎麼回事兒?有沒有傷著哪兒?”
蘇瑾寒趕忙道:“哥你別擔心,我沒事兒,夏禾很厲害,沒讓人傷著我。”
蘇恆頓時放了心,旋即皺眉不解道:“好好的怎麼有人要刺殺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知道啊,就是安和郡主嘛!”
“安和郡主?你怎麼和她起衝突了?”蘇恆皺眉,莫非是因為莊靖鋮?
“你也知道她追了靖王殿下很多年了,早些時候她撞見我們在一起,覺得靖王殿下喜歡我,就記恨我了,今天還特地找我,警告我,跟著我就被人刺殺了,自然是她乾的無疑。”蘇瑾寒知道瞞不過他,便說。
見他皺著眉,蘇瑾寒又道:“不過我可沒有吃虧哦,她找的人身手不好,我就讓夏禾收拾了他們,然後又給了他們銀子,讓他們去打安和一頓,哈哈,哥,我是不是很聰明。”
蘇恆心裡頓時一跳:“你讓人打了安和郡主?蘇瑾寒你瘋了?簡直就是胡鬧。”
這事兒若是傳出去,蘇家縱是再如何有錢有人,也無法輕易抹平。
蘇瑾寒眨了眨眼,說:“哥你別擔心,她是私下裡找人,我不過反僱傭回去而已,她若是敢鬧大,最後不佔理的是她又不是我。就是被她惦記上了,有些麻煩而已,哥哥不在家,恐怕不能輕易出門了,出門怕是要被她給算計。”
“哥哥不在,出了事連個護著我的人都沒有。不過也沒關係,我打死不出門便是了。哥哥你此去江南,記得給我帶些特產回來。”
蘇恆看著蘇瑾寒,滿心的無奈。
這丫頭,如今真是鬼精鬼精的。
知道他不肯帶她去,就想出這樣一個法子來。安和找她的麻煩,她就順帶著懟回去,被安和惦記上了,還能有好日子?
蘇瑾寒但凡在京城,總會有相熟的千金小姐或者夫人如同今日這般邀約她出門,她總不能每個都給拒絕了,到時候可就真真將人都給得罪了。
只要她出門,便有可能有危險,屆時被安和鑽了空子算計了,可就不美了。
再者素來富不與官爭,他蘇家雖然背景也有,但是若是沒有他在京城坐鎮,許多事情都辦不了,總不能勞煩年近七旬的爺爺出面吧!
蘇瑾寒這是在逼著他帶她南下啊。
想通了蘇瑾寒的小心思之後,蘇恆又氣又無奈,最終只能無奈的嘆息,總不能不管她吧!
揉了揉眉心,蘇恆道:“你回去讓青芽收拾收拾東西,明日和我一起離開京城,南下避避風頭。等再回來,安和想要發作也就沒那麼容易了。”
蘇瑾寒聞言眼睛頓時一亮,笑眯眯的說:“好,我這就回去準備。”
算盤打得啪啦啪啦響,心裡的念頭也實現了,蘇瑾寒轉身如同一隻歡快的蝴蝶一般飛了出去。
莊靖鋮看著她的背影,笑得寵溺。
丫頭長大了,到底是心向外啊。
也罷,她既然喜歡,就由著她吧,他盡力護著她就是。
蘇瑾寒早在蘇恆說要南下的時候就有吩咐青芽準備東西,到時候一起走,只是當時她打的是偷偷摸摸跟上去的主意,今日易怡安這一鬧,倒是讓她能夠名正言順的跟著了,那麼就能夠多帶許多東西了。
“易怡安,還真是要謝謝你了,哈哈哈。”蘇瑾寒在心裡狂笑。
另一邊,易怡安費盡周折的從後門回到了府上,那鼻青臉腫的模樣嚇壞了她的丫鬟曦兒。
“郡主,您怎麼受了這樣嚴重的傷,奴婢這就去找大夫。”曦兒嚇了一跳,趕忙要去找大夫。
易怡安伸手抓住她:“不許去。”力道大得像是要嵌入曦兒的骨頭裡一樣,大得很。
曦兒嚇了一跳,呆呆的看她。
“你去打理一下,不許將我受傷的事情傳出去,然後去京兆府尹衙門找府尹大人,就說要他還我一個人情,找個藉口去把蘇瑾寒給我抓了。”易怡安怨恨的說。
早些時候她無意間幫了京兆府尹一個忙,如今正好拿這個人情來用。
“小姐,難道是蘇瑾寒將您給傷成這樣的?若是如此,咱們告訴老爺,讓老爺給您主持公道便是。”曦兒憤憤道。
“叫你去就去,哪那麼多的廢話。”易怡安怒道。
曦兒嚇得夠嗆,趕忙應了一聲,匆匆下去辦了。
只是不巧的是,當天府尹大人正巧不在,等第二天府尹大人收到了易怡安的傳信,命人再去蘇府時,卻被告知蘇瑾寒和蘇恆南下去處理商鋪的事情了,歸期未定。
本來蘇瑾寒也沒有犯事兒,如今人也不在,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不管易怡安氣成了什麼樣子,此刻的蘇瑾寒心情倒是很不錯。
她跟著蘇恆離開京城,只覺得心情都疏闊了幾分。
一路上和青芽還有夏禾嘰嘰喳喳的說笑,歡聲笑語,遠遠的直傳到了蘇恆前面的馬車裡。
見蘇瑾寒這麼開心,蘇恆心裡一嘆,只覺得此番的決定,也是值得了。
而蘇瑾寒則是滿心的雀躍,尤其想著到了江南一帶可能會偶遇莊靖鋮,一個心更是像要飛起來似的。
如今她總算是明白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什麼意思了。
此番的目的地是沆州,在南方素有魚米之鄉的美稱,不過蘇恆一路上沿路的大城市都要去巡查,所以走得很慢。
走走停停近一個月都還沒有到。
關鍵是汛期已至,天開始下起了雨,一路上除了待在馬車上和在客棧上歇腳,蘇瑾寒幾乎都不能隨處行走,連帶著心情也焦躁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