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伴你,不醉不歸

第70章 她想做什麼

管家急促的喘息著,壓根顧不上去平息自己的呼吸,急急道:“出事了,碼頭那邊出事了。咱們壓著蘇記的那一批貨,不見了。”

聽到不是南世傑出事,南梔的心裡頓時放下不少,跟著就又提了起來:“蘇記的貨不見了?怎麼回事?那麼大的一批貨,好好的放在倉庫裡,怎麼會不見了?說清楚。”

南梔心裡狂跳,滿是不可置信。

這一次蘇記的一批貨數量龐大又珍貴,所以他才會起了貪心,想要這一批貨。

巧的是,太子殿下也下令了,要吃了這批貨。

於是,向來在各州各府走貨暢通無阻的蘇記在沆州吃了悶虧。

一批貨被他扣了兩個月了。

這批貨,他就沒打算吐出來!所以就算是蘇恆親自來了,他也以公務繁忙,沒有時間見他為由推脫了。

扣押蘇記貨物的理由是手續不全,無法放行,左右這沆州是他的天下,他說怎樣就是怎樣。

老話說得好,民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他表現出這樣的意思和堅決來,只要他蘇恆還想在沆州這片做生意,蘇記還想在沆州紮根,那蘇恆也就該懂事一點,將這批貨孝敬他,此事也算是了了。

他如今就等時機成熟,等蘇恆主動來找他說不要這批貨了。

可是沒想到這個時候,貨卻不見了!

如今貨還不是他的,若是鬧出去,百姓只會說他這個知府的不是,屆時在百姓心中威信大失。

所以這批貨怎麼也不能夠出事!

“不知道啊,看管倉庫的守衛剛剛來報,東西忽然就不見了,讓大人趕緊過去一趟。”管家趕忙道。

“走,備車,本府這就去。”南梔說著,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一旁的南夫人見他不理會自己和兒子就要走,頓時不依,撲上去抓著他的手,急怒道:“老爺,世傑他還在牢裡,您就這麼不管他走了嗎?您怎麼狠得下這個心啊。”

她又哭又喊,死活不讓南梔走。

南梔怒了,猛然大力將她甩開,指著她罵道:“就是有你這樣分不清輕重緩急的敗家娘們,才會將世傑養成那個樣子,他就被關兩天,又死不了,叫什麼叫。這都火燒眉毛了還鬧,等我什麼時候被你磨死了,你這臭娘們就上大街上乞討去吧。”

南梔的話又快又毒又大聲,將南夫人給嚇到了。

而發洩了怒氣的南梔則是帶著管家離開了。

南夫人坐在地上,好久之後才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喊聲。

碼頭,倉庫。

南梔看著本來被堆得滿滿當當的倉庫如今空無一物,整個人都呆滯了。

東西都沒了,這會兒怎麼辦?

南梔暴怒的抓過看守的領子,怒喝:“東西呢?東西呢?這麼多的貨,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不見了?再說了,這一段時間天天下雨,又有誰能打這批貨的主意?難不成還能長翅膀給飛了?”

看守被拽著領子,臉色清白的回應道:“不……大人饒命……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南梔猛然鬆開他的領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此刻就是發脾氣也沒有用處。

便對著心腹手下道:“立刻命人去查。他們就算有本事悄無聲息的將東西偷走,也不可能將東西運走,這麼大的一批貨,不可能能在短時間內被運走,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南梔暴怒的怒喝叫人心底發寒,心腹趕忙應了,轉身離開。

一旁的管家小心的問:“大人覺得是誰做的?”

南梔沉著臉颳了他一眼。

他要是知道是誰做的,還用得著在這裡發脾氣?直接帶人去抓人就好了。

他扣著這批貨,確實是他自己,包括太子殿下,都想吞了這批貨。但是如今貨還不是他的,若是丟了,蘇記身為皇商,若是去告御狀,他也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大人,您說,有沒有可能是蘇記做的?”管家輕聲問。

南梔猛然一震,對啊,這麼多的貨,想要瞞過看守的人悄無聲息的運走,整個沆州能辦到的勢力不多,蘇記絕對是一個。

而蘇記的大掌櫃,當家的,蘇恆正好在沆州!

“保不準還真是這小子乾的。呸。”南梔憤怒的吐了口唾沫。

想到南世傑接連數次在蘇瑾寒的手上吃了虧,而蘇恆又可能將東西給偷走了,他便生氣。

最主要的是,若是蘇記接機發揮,他這個知府恐怕就做不成了。

如今蘇恆就在沆州,若是將他給留在沆州,還有誰能借此生事?

南梔想著,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正要下令,卻有衙役匆匆來報:“大人,蘇公子來了。”

“蘇公子?”

“就是蘇記的蘇恆公子。說是去衙門找您,沒見您,知道您來這裡了,就過來了。”

“他這個時候找我做什麼?”南梔眼中全是陰晴不定,卻還是跟著衙役往門外走。

不往外走,難道等著蘇恆進門來看一個空的倉庫嗎?

然而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不等他走到門口,蘇恆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眼前。

閒庭漫步,蘇恆攜著滿身的平淡如水走到他的面前,與他的焦急成了正比。

“見過大人。”蘇恆躬身行禮。

“蘇公子客氣了。”南梔沉下性子,道:“蘇記的那批貨,手續不全,不能提,蘇公子便是找到本官,本官也是要公事公辦的!”

蘇恆淺淺一笑,從袖中拿出一紙手令,遞給南梔,道:“知道南知府是秉公辦案的正直清官,蘇某不敢為難,特地去靖王殿下那裡求了一記放行的手令,還請南知府過目。”

南梔面上頓時一僵,看著蘇恆手中的手令,好一會兒都沒有動。

“知府大人這是怎麼了?莫不成還擔心蘇某會騙大人不成?”蘇恆說著,含笑的臉上有些不悅。

親自伸手將手令展開發,遞在南梔的跟前,“大人看好了,手令是真的無疑吧!”

南梔再怎麼不想承認,也只能點了點頭,“確實是真的沒有錯。”

手令就在眼前,難道他還能說是假的不成?交給別的官員一看,不是自打臉面嗎!

蘇恆展顏一笑,道:“既然手續全了,那還請知府大人放行,這貨壓了兩個多月了,壓得太久了,再不拿走,那些上好的綢緞都要發黴了。如今既然這手令也有了,南知府是不是該放行了?”

蘇恆笑意溫柔,讓人完全沒有辦法拒絕。

而且蘇恆的手令齊全了,南梔也沒有了為難的理由,能不給嗎?但是蘇記的貨偏偏在這個時候丟了,他拿什麼給?

南梔猛然抬眼看著蘇恆,皮笑肉不笑的說:“蘇公子不是已經拿到貨了嗎?何必又拿手令來詐本府呢?”

南梔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這指不準就是一出蘇恆設計的賊喊捉賊,監守自盜的戲碼。

因為時機真是太巧了,他剛剛收到了貨丟了的訊息,蘇恆就拿了手令過來拿貨,他交不出貨,蘇恆就能為難於他,說不是有預謀的,他都不相信。

蘇恆好看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蘇某不知知府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說著又像是極為有耐心的嘆了口氣,解釋道:“當初手下的人說手續有問題,他們解決不了,蘇某親自從京城南下,求見知府大人,大人說手續不全不能提貨,蘇某也沒有死纏爛打,想法子弄到了手令,知府大人卻又說蘇某已經拿到貨了,這是何意?”

“蘇某這些天一直在為手令之事奔走,如今手續既已齊全,還請南知府將貨給交出來。畢竟這批貨裡有一大部分是要進貢到宮裡去的,若是上面追究下來,相信知府大人也脫不了干係。”說到最後,蘇恆的面色依舊平靜,但是話語中的強勢卻也顯而易見。

南梔心裡頓時一顫,還有貢品?太子殿下可沒有說過啊。

南梔的心亂了。

抿了抿唇,南梔終於還是服了軟,道:“不是本府不願意給蘇公子提貨,而是實在交不出來。方才本府收到訊息,蘇記的那批貨,不見了。”

“哈?不見了?知府大人,你是在和蘇某開玩笑嗎?”蘇恆驀然一笑,滿是嘲諷。

“那批貨有多少,蘇某心知肚明,怎麼說……”蘇恆抬眸打量一番眼前巨大的倉庫,淡聲道:“怎麼著這個倉庫也能裝滿了吧,所以知府大人的不見了是什麼意思?憑空消失了?還是被知府大人給吞了?”

“若是後者,蘇某有必要提示南知府一聲,這些貨可不是南知府能吃得下去的,若是非要吞,怕是肚子會被漲破的。”

蘇恆臉上的嘲諷刺痛了南梔,他漲紅了臉,怒道:“不管蘇公子信不信,貨就是憑空消失了,只要蘇公子願意給本府時間,本府自然能夠將貨給找回來。”

“一日。蘇某隻給知府大人一日的時間,若是一日後知府大人不能將貨給交出來的話,蘇某定要告知府大人一個監守自盜的罪名。”蘇恆狠狠的撂下一句話,甩袖離開。

南梔看著蘇恆的背影,又氣又無奈。

南梔知道,蘇恆既然撩了這樣的狠話,就有這個能耐做到,可偏偏,他沒有解決的辦法。

此刻的南梔猶如困獸一般,掙脫不開。

從南世傑入獄開始,到如今蘇記的貨憑空失蹤,他一直心力交瘁疲於奔命,起初想要想辦法將南世傑撈出來,而如今,又要想辦法將蘇記的貨給找出來。

“大人……咱們現在該怎麼辦?”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的問。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你沒有聽見嗎?將貨給我找回來啊。”南梔怒喝,“讓所有人都給我去找,我就不相信了,這麼多的東西,還能就這麼不翼而飛了。”

南梔紅著眼,心想,不管蘇恆再怎麼厲害,他將東西偷走,總是要運走的,總是會有動靜的,只要他有動靜,自己就能將東西給找回來。

然而,他失算了。

所有的人撒出去一天一夜,愣是一個屁都沒有找到。

南梔紅著眼等蘇恆上門興師問罪。

然而他並沒有等到蘇恆上門,等來的是他停職的旨令。

南梔紅著眼瞪著前來傳令的騰策,眼中全是癲狂。

“王爺憑什麼停我的職?我乃是陛下親自親封的四品知府,他就算身為王爺,又有什麼資格停本府的職,本官不接受。”

“奉勸大人還是不要將旨令給撕了,否則藐視皇令可是罪加一等。”騰策冷淡的說著,又道:“王爺受封巡查使,臨行前陛下曾下令王爺可便宜行事,此番南知府以權謀私,貪墨之罪已經足夠停職了,待查出更多的罪名,王爺自會將所有的證據上呈陛下,由陛下親自決斷要如何定你的罪。”

騰策的話猶如驚雷一般在南梔的腦海中炸響。

莊靖鋮不是重傷未愈嗎?怎麼還會有時間去調查他?不,這肯定是一個幌子,騙他的!

“本官上任以來一直清正廉潔,何談貪墨之名,無憑無據的就要栽贓本官,本官要上稟皇上,讓皇上為我做主。”南梔怒道。

騰策冷笑:“你只管上稟皇上,看看到時候王爺能不能拿出你貪墨的證據來。南知府,奉勸你一句,不作死就不會死。來人,將南梔送回他府上,看管起來,沒有王爺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許見。”

“不,不是這樣的,我要見王爺,放開我。”南梔掙扎著。

然而根本沒有人管他的想法,他被強壓了下去。

騰策回驛館稟告情況。

蘇瑾寒聽完之後樂了。

“王爺厲害啊,堂堂四品大員,說停職就停職,說看管就看管了,就不怕到時候查不出東西來,被人秋後算賬,倒告你一狀嗎?”

莊靖鋮看著她滿臉燦爛的笑容說著幸災樂禍的話,無奈的颳了刮她的鼻子,笑道:“要是沒有證據,我會輕易動手嗎?手上查到的東西已經足夠他砍十次腦袋還有多的了,至於沒有查到的……我倒是希望查不出來才好。”

手上的證據雖然已經很多,但都是些以權謀私貪墨之類的,關於堤壩修葺的公款,每年河道巡防的銀子,倒是還沒有查出什麼來,目前看來,南梔在這方面是乾淨的。

若是南梔這方面真的乾淨倒也好,若是不乾淨,那事情可就嚴重多了。

蘇瑾寒雖然在打趣莊靖鋮,卻始終沒有忘記堤壩崩塌的事情,便道:“他貪墨的公款可是從休息堤壩河道處出的?如今陰雨綿延,若是真的是在這上面出的,那這護城堤壩的修建定然是有問題的,若是漲了洪水,怕是會出問題。”

莊靖鋮擰眉,道:“我也擔心此事,只是如今倒是還沒有查出這方面賬目的問題,我也不敢妄下定論。”

蘇瑾寒道:“這畢竟是大事,防患於未然總好過事到臨頭卻無計可施來得好,你覺得呢?”

蘇瑾寒一顆心忐忑不已,就怕莊靖鋮說她杞人憂天,近乎屏息看著莊靖鋮。

莊靖鋮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騰策走,咱們現在去堤壩巡視一圈。”

見莊靖鋮重視,蘇瑾寒心裡悄悄的鬆了口氣,能提前在意,總能挽回,或許前世的悲劇不會再發生呢?

想著,蘇瑾寒趕忙拉著他的手道:“我也去,我跟你去。”

莊靖鋮擰眉:“你去做什麼,如今雨勢那麼大,出去淋了凍著了怎麼辦?在這裡等我回來,乖。”

“不會凍著的,我多穿點,再穿上蓑衣,不會有事的。再說了,我來沆州之後就一直悶在這裡,都快悶壞了。”蘇瑾寒道。

“我這又不是去玩,巡查堤壩很危險的,萬一……”

莊靖鋮的嘴被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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