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伴你,不醉不歸

第71章 這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蘇瑾寒眼前頓時一亮。

“你不是說病好之前不許我出門嗎?”蘇瑾寒好奇的問,看出他心情很好。

莊靖鋮動作一頓,一臉認真的說:“對了,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你還病著呢,那咱們不去了。”

蘇瑾寒頓時洩了氣,像是個蔫吧了的茄子一般,眉宇間全是哀怨。

莊靖鋮看著她這模樣,不由得輕笑,伸手推了推她,“好了,要去就快點起來收拾,我等你半刻鐘。”

“真的?”蘇瑾寒頓時驚喜的看著他,見他點頭,立刻滿血復活,從床上爬起來穿鞋子,一邊揚聲喊青芽:“青芽,快進來,給我梳妝打扮。”

青芽應聲進門,看著蘇瑾寒活力四射的模樣,也是開心。

沒過一會兒,莊靖鋮領著蘇瑾寒出門。

不過因為蘇瑾寒不舒服,他特意吩咐帶了一件披風,親自替蘇瑾寒撐著傘,帶她去了一家叫江南水鄉的酒樓。

酒樓裝修得很別緻,頂上倒掛著油紙傘,一樓中間有個臺子,上頭有說書先生在說書,旁邊是大堂擺放著不少的桌椅供散客做,二樓是成迴廊狀,遍佈著一個個的包廂,莊靖鋮直接帶著蘇瑾寒上了二樓。

要了一個包廂,點了酒樓的特色菜。

再一看,蘇瑾寒已經端著一疊瓜子,趴在窗戶邊上聽樓下的說書先生說書。

說書先生說的是嶽峰大將軍的沙場事蹟,雖然有誇張的成分,但是卻叫人聽得熱血沸騰,一個個拍手叫好。

蘇瑾寒看得眉眼彎彎,顯得很是開心。

被誇的人是她的外公,她自然是無比開心的。

莊靖鋮看她這模樣,不由得笑道:“你似乎對嶽將軍格外的喜歡,為什麼?”

從她對初見的邵氏就那般親近,相救來看,她似乎對岳家格外的有好感,莊靖鋮一直沒有想明白為什麼。

“當然喜歡啊,嶽將軍那麼厲害,在邊疆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就是他自己退下來了,還讓自己的孩子也去了沙場,這樣厲害的人肯定喜歡啊。”蘇瑾寒理所當然的說。

蘇瑾寒很慶幸,自己的外公嶽峰乃是康國的戰神,無數的人崇拜他喜歡他,她就算如今成為了外人,也可以毫不掩飾的表達出自己的喜歡和崇拜來,並不會有人覺得她奇怪,有異樣。

莊靖鋮掰過她的臉,認真道:“蘇瑾寒,你不能喜歡別人,你只能喜歡我。”

蘇瑾寒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眉眼彎彎的看著他,蘇瑾寒道:“靖王殿下知道你如今的模樣像什麼嗎?”

“像什麼?”

“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蘇瑾寒哈哈大笑。

莊靖鋮沒好氣的敲了她一記額頭,“我和你說認真的。”

蘇瑾寒揉了揉被敲疼的額頭,嘟噥道:“可是我都喜歡啊。喜歡你和喜歡嶽老將軍又不衝突,兩種喜歡是不一樣的。”

莊靖鋮頓時滿臉的無奈。

兩人都沒有發現,對面一雙閃爍著嫉妒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們這邊。

兩人迴廊對面的包房裡,郝蓮正和自己的閨中密友說話,不經意間低頭的時候,看到了店小二領著莊靖鋮和蘇瑾寒上樓。

她心裡頓時狂跳不止,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莊靖鋮。

目光追隨著兩人進了門,又看到蘇瑾寒趴在窗邊看樓下的說書先生說書,看到了莊靖鋮臉上的寵溺和溫柔,郝蓮恨不得對蘇瑾寒取而代之,痴迷的目光死死的盯在莊靖鋮的身上。

正在和蘇瑾寒說話的莊靖鋮感覺到一股極為強烈的視線盯在自己的身上,不著痕跡的看了過去,見是一個女子痴迷的看著自己,略微蹙眉。

若是以往有女子這般看著他,他倒是無所謂,而如今,若是叫蘇瑾寒看到了,這個小醋罈子,怕是要翻了。

無奈一笑,莊靖鋮拉了蘇瑾寒,順手關上窗,隔斷了對面打量的視線。

“你關上幹嘛啊,我還沒看夠呢。”蘇瑾寒不滿的嘟噥。

“不看了,坐著等吃的,你不想吃好吃的了?”

蘇瑾寒是個特級大吃貨,聽到吃的就眼前發亮,趕忙跟著莊靖鋮坐在桌邊,乖乖的等著上吃的。

因為蘇瑾寒還在生病,所以不能吃太油膩的,點的東西偏清淡了些,蘇瑾寒雖然吃得不夠痛快,但是因為口味好,她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好吃。”蘇瑾寒心情愉悅的眯著眼睛,含含糊糊的說。

莊靖鋮看著她這模樣,眼中盡是寵溺:“瞧你這吃相,像是小豬拱食似的,難看死了。”

“讓你吃東西,又沒讓你看我。”蘇瑾寒才不管他說什麼,繼續消滅眼前的好吃的。

“別動。”莊靖鋮忽而說。

蘇瑾寒一頓,眨了眨眼,“幹嘛?”

莊靖鋮伸手在蘇瑾寒的唇角輕輕一抹,蘇瑾寒看到了他指尖沾上的飯粒和醬汁,臉色頓時紅了紅。

莊靖鋮拿了絲巾將手給擦乾淨,“好了,吃吧,吃飽了咱們該回去了,夜裡的風可要冷一些。”

蘇瑾寒點了點頭,再吃東西的時候,倒是斯文了許多。

等吃完東西,莊靖鋮喊了店小二來結賬。

“這位客官,你們這桌的錢已經有人付了。”店小二笑著道。

莊靖鋮的頓時挑眉,“有人付了?”

若是在京城,有人替自己付錢,莊靖鋮一點都不驚訝,他在京城好歹混了這麼多年了,狐朋狗友不少,有人看見他在哪家酒樓,剛好也在,給他付錢也是正常。

但是在江南,在沆州,他是個地地道道的外來戶,沒有任何的熟人,便是官場上的那些官員,他除了主要的幾個管事的,也是一個沒見,誰會幫他付錢?

“是,方才有以為姑娘替您付了。”店小二道。

莊靖鋮下意識的想到方才目光死死的盯在這邊的那個姑娘,頓時不悅的皺眉。

拿了一錠金子遞到店小二的手上,道:“這金子算是我們的飯前,那個姑娘的銀子退給她,我並不認識她。”

“咱們走。”莊靖鋮說著,牽了蘇瑾寒起身離開。

蘇瑾寒小聲道:“靖王殿下果然貌美如花,出來吃個飯也惹得姑娘一見傾心,為你付飯錢,還是殿下早就與佳人有約,是我打攪你的好事了?”

蘇瑾寒並沒有吃醋,半是玩笑半是揶揄。

莊靖鋮自然也是聽出來了,沒好氣的颳了刮她的鼻子,“你這丫頭,這張小嘴真是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蘇瑾寒嘟嘴,“你不喜歡,我自己喜歡就是。”

莊靖鋮的手落在她的唇瓣上,輕輕摩擦,眼中的神色沉了沉。

這張小嘴不但說話叫人又愛又恨,就是嚐起來,味道也是美麗極了的,他怎麼會不喜歡呢?

別開眼,莊靖鋮道:“走吧,回去再說。”

否則他怕自己忍不住,在這裡就想要吻她。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危險邊緣遊走了一圈的蘇瑾寒美滋滋的跟著莊靖鋮。

今天雖然病了,但是喝了藥,睡了一覺起來,她已經感覺好多了,跟沒事人一樣,莊靖鋮想必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願意帶她出來吃東西。

就飽飯足的蘇瑾寒,更是滿足得不行,和他鬥鬥嘴也就罷了,自然不會因為一個面都沒露的,莫名其妙給他們付了飯錢的人和莊靖鋮生氣。

兩人走到門口,身後卻傳來一聲輕喚和急促的腳步聲。

“殿下留步。”那人聲音壓得小,旁人倒也沒有注意。

倒是蘇瑾寒和莊靖鋮同時回頭,這個酒樓竟然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只見一個身著粉色衣裙的姑娘翩然而至,精緻的妝容配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眼前的姑娘無疑是個美麗可人的尤物。

她朝著莊靖鋮微微福了福身子,“小女子見過殿下。”

隨後又客氣的朝著蘇瑾寒道:“蘇小姐好。”

蘇瑾寒眨了眨眼,這不是那天盯著莊靖鋮看的那個,郝梓的侄女嗎?今天還追到驛館想見莊靖鋮,莊靖鋮不見的那個,竟然追認追到酒樓來了,也算是鍥而不捨了。

蘇瑾寒想著,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雖然在莊靖鋮的面前,她會和他鬥嘴吃醋,但是卻也明白莊靖鋮恐怕根本沒有注意過這個姑娘,她這麼上趕著送,除了讓她看好戲,似乎也沒有別的作用了!

“這位姑娘,咱們認識?”莊靖鋮一臉奇怪的問。

剛剛她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他還以為是因為他的面容勾來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的青睞,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小女子名為郝蓮,乃是沆州同知郝梓大人的侄女,上次在公堂,多謝王爺替小女子做主。”郝蓮輕聲說著,雙手奉上一錠金子,正是方才莊靖鋮給店小二的。

“上次殿下替小女子做主之恩,小女子一直無以為報,今日的飯錢小女子已經付了,就當是報答殿下的恩情,請殿下將這金子收回去吧。”郝蓮的一雙眼欲語還休的看著莊靖鋮。

莊靖鋮沒有伸手接金子,淡聲道:“本王倒也沒有窮到一頓飯錢都付不起的地步。”

郝蓮頓時紅了眼圈,“郝蓮不是那個意思,殿下……”

莊靖鋮抬手打斷她,淡淡道:“姑娘的心意本王心領了。不過上次公堂之事,本王不過公事公辦罷了,無關任何私情私慾,若是每做一件事情都要接受對方的饋贈,那本王與那些貪官汙吏又有和區別?”

“這金子既然到了姑娘手裡,就當本王給姑娘的飯錢吧。姑娘若是無事,本王便先走了,告辭。”莊靖鋮淡淡的說完,拉著蘇瑾寒走到屋簷下。

蘇瑾寒看著郝蓮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哈哈哈,叫你臭不要臉的勾引我家王爺,吃癟了吧。

蘇瑾寒心裡的小人在狂笑,面上卻不露半分神色的跟著莊靖鋮。

莊靖鋮從青芽的手中接過披風,親自給蘇瑾寒穿好,隨後又替蘇瑾寒打傘,朝著馬車走去。

蘇瑾寒悄悄回頭看了郝蓮一眼,就看到她目光幽怨的看著莊靖鋮,似乎想不通他為什麼能對她那麼無情。

似乎察覺到蘇瑾寒在看她,抬眸看向蘇瑾寒的目光充滿了嫉妒和怨毒。

蘇瑾寒一怔,她又沒有得罪她,做什麼這麼看著她?

於是,蘇瑾寒以更加兇狠的目光瞪回去。

有時候,一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罪。

就好像此刻蘇瑾寒之於郝蓮,郝蓮固執的認為,莊靖鋮是因為身邊有蘇瑾寒,才不對她多看一眼的。

對於兩個女人的明爭暗鬥,莊靖鋮並不知道,扶著蘇瑾寒上了車之後,立刻倒了一杯滾燙的開水遞給她。

“抱著暖暖手,趁熱喝了,將寒氣給去了,別回頭又凍著了。”莊靖鋮說。

蘇瑾寒捧著杯子,對莊靖鋮說:“你都沒看到她剛剛看我的目光,活像我搶了她的男人似的,明明是她自己圖謀不軌。”

說著,很不高興的撅了撅嘴。

莊靖鋮失笑:“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也值得你費心惦記。”

蘇瑾寒一聽,頓時笑了。

就是,莊靖鋮都覺得無關緊要,不在乎,她著什麼急?

想著,心情愉快的喝水,笑得眉眼彎彎。

其實蘇瑾寒真的是一個特別容易滿足的人。

有心上人在身邊陪著,一份感情珍藏著,美食管著,歲月靜好,就足夠了此餘生。

若不是擔心外公一家的安危,她真想就這麼過一輩子算了。

但是想到之後要面對的一切,蘇瑾寒的心情難免有幾分沉重。

第二天,蘇瑾寒起來就不見了莊靖鋮的人,問了清輝,才知道他帶著騰策去了堤壩上,說是要觀察水情,以免發生意外。

見莊靖鋮這麼重視堤壩的安危,蘇瑾寒心裡又喜又憂。

喜的是不用她特意的去提示什麼,莊靖鋮就足夠重視,這樣對未來可能發生的災難來說,無疑是有極大的好處的,因為他可以盡力將防範工作做到最好。

擔憂自然是他的安全問題。

他就在堤壩上,直面濤濤的河水,若是一旦出問題,他首當其衝,他……

蘇瑾寒不敢多想,只能勉強自己冷靜下來。

接連十幾日,蘇瑾寒幾乎都見不著莊靖鋮的人影。

只有每天晚間,莊靖鋮會回來陪她吃飯。

有時候,甚至他都不回來。

莊靖鋮一直以她的身體不好為由,堅決不讓她跟著,蘇瑾寒無奈,只能留在驛館。

不過養了十幾日,她的身體也早就好了,這一日午間,她終於按耐不住,帶著青芽和一提的食盒,去了堤壩之上。

她到了堤壩上的時候,簡直驚呆了。

只見兩邊的農田邊上有無數的人帶著斗笠,穿著蓑衣正忙得熱火朝天。

而堤壩周圍也被挖出了一條條的溝渠,還有工匠也在不停的忙碌。

蘇瑾寒眼中閃過一些茫然,這就是他想到的法子嗎?

莊靖鋮收到訊息,匆匆趕來。

“你怎麼來了?不是叫你在驛館好好待著嗎?回頭再病了,這次我可沒有時間陪著你。”莊靖鋮拉著蘇瑾寒進了堤壩上的休息間,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雨水,對著蘇瑾寒道。

蘇瑾寒拿出絲巾替他擦臉,嘴裡輕聲道:“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堤壩周圍簡直大變樣了,你是怎麼想到的?這些都是你想出來的防洪手段嗎?有用嗎?”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這些工事確實是用來防洪的,雖然不確定這洪水會不會沖垮堤壩,但是我得到了訊息,南梔這些年根本沒有好好修葺堤壩,公款撥下來大半都叫他給吞了。只是這方面的證據他處理得很乾淨,我一時間還沒能完全找出來,沒有辦法直接將他丟進大牢裡去。”

他此番南下,雖然有巡查的權利,但是也僅僅如此而已,並不能直接給身為知府的南梔頂罪,只能扣押,然後收集證據,等皇上定奪。

這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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