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傻子,哭什麼呢?”
清潤好聽的嗓音,帶著淡淡的嘶啞,在空曠的空間裡迷漫開來,嗚咽的哭聲被打斷,許安樂緩緩抬頭,淚眼朦朧中看到了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是他。
她沒有幻聽,真的是他。
許安樂想笑,可是眼淚卻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屋裡已經沒有了蘇瑾寒的身影,許安樂不傻,如何還不明白,今日蘇瑾寒約她出來,定然是有眼前這人的功勞的。
說怨嗎?或許是有的吧。畢竟蘇瑾寒利用了她們之間的姐妹情。
但是心裡迷漫起來的感激和歡喜,又是怎麼回事?
許安樂你是犯賤嗎?他都要娶別的女人了,你還在為能見他一面而傻樂。
許安樂鄙視了自己一會兒,貪戀的目光卻沒捨得收回來。
抬手擦去眼淚,她平靜的開口道:“你不是應該在陪你的未婚妻嗎?出現在我這個前女友面前算是怎麼回事?”
平靜嗎?當真平靜嗎?
不,從她顫抖的聲音和故作平靜的模樣就能看出來了。
她一點都不平靜。
蘇恆聞言頓時笑了:“吃醋?”
“吃醋?本小姐吃哪門子的醋?”許安樂有些炸毛。
就算吃醋,也絕對不會承認的。
深吸口氣,許安樂勉強自己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蘇大公子不是標榜君子遠庖廚嗎?今日竟然也會下廚,真是個奇蹟。不過不是我說,這味道真的不怎麼樣,比起大廚來差遠了。”
她微微揚著下巴,一副看不上的模樣。
就算是輸,她也不要輸得太狼狽。
不就是個男人嘛,沒了她還能找!
蘇恆困惱的皺眉:“難吃嗎?不應該啊,我練了好些日子了。”
說著也不避諱,直接用許安樂的筷子,夾起她方才咬過一口的雞翅,放在口中咬了一口。
許安樂傻眼了,這人……
紅暈一點一點往臉上爬,許安樂此刻只覺得手足無措。
瞧瞧這人淡定的模樣,他難道不知道這算是間接接吻嗎?
雖然他們連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是當初他們沒有絲毫關係,後來他們是情侶,而如今,他們什麼都不是。
許安樂想著,臉色又漸漸的蒼白下來,看著蘇恆的眼中噙著排斥和傷痛。
蘇恆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許安樂的目光,淡定的就著許安樂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肉入嘴,慢條斯理的吞嚥之後,客觀道:“雖然不是很好吃,但是也算不上難吃啊,怎麼就把你給難吃哭了?嗯?”
蘇恆說著,微微挑眉,一個嗯字揚起了尾聲,特別的勾人。
許安樂當初就被他這樣給迷得七葷八素。
但是此刻……
許安樂冷著臉道:“我愛哭就哭,關你屁事。對了,聽瑾寒說你要成親了,先恭喜你了。祝你夜夜笙歌,生活幸福。”
最好陽痿早洩……許安樂在心裡默默的補上一句。
一隻手在這時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抬起頭,打量的目光直直的迎上她的。
“你在罵我?”蘇恆肯定道。
許安樂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夜夜笙歌……”蘇恆忽而噗嗤一笑,玩味的目光讓許安樂感覺渾身發冷。
“我竟不知安兒竟然是如此期待的,你放心,等咱們成親之後,我一定身體力行的踐行你的願望。”蘇恆笑眯眯的,眼睛眯了起來,像極了狐狸。
許安樂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你……”
蘇恆倒是淡定,拉著她坐下,一邊往她碗裡夾菜,一邊道:“對婚事你有什麼想法沒有?是直接去嶽府提親,在嶽府出嫁,還是另有打算?”
蘇恆想到這裡,便想到了蘇瑾寒說的,許安樂曾在第一眼看到嶽澤時迷戀他的事情,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幽光。
他垂了眼眸,壓下心裡的醋意。
“什麼提親,什麼出嫁?蘇恆,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許安樂糊了的腦袋一時間竟然反應不過來,傻傻的看著他。
蘇恆將碗裡已經去了骨頭的雞翅喂到她的唇邊:“邊吃邊說。”
許安樂這時腦子幾乎是不轉的,下意識的張開嘴巴,讓他餵了口雞翅。
“自然是咱們的婚事,不然你以為呢?”蘇恆淡淡道。
許安樂瞪大眼睛,嚼了一半的雞肉就這麼卡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的,噎得她直翻白眼。
蘇恆見狀忙給她餵了湯,又輕輕給她拍背順氣,“吃個東西也不好好吃,跟個孩子似的。”
聲音帶著責怪,可是不管是動作還是神情,卻都是溫柔的。
許安樂見鬼似的看著他。
他們之間,一直都是她主動,蘇恆淡淡的接受,可突然他就換了性子,她真的很不習慣啊。
這時候,許安樂自然是反應過來了,或許根本就沒有什麼成親的時候,是蘇瑾寒誆她呢。
在心裡給蘇瑾寒重重的記上一筆,許安樂覺得,還是要先對付眼前的蘇恆要緊。
被惦記上的許安樂狠狠的打了個噴嚏,“誰那麼想我呢?”蘇瑾寒嘀咕著摸了摸鼻子。
“再喝點湯。”蘇恆見許安樂順了氣,又將湯往她唇邊湊,想她多喝些。
許安樂這會兒沒傻了,抬手擋住了碗,道:“不急著吃東西,你先給我解釋解釋這成親是怎麼回事再說。”
許安樂瞪大眼睛,一雙眼滴溜溜的,因為先前哭過,眼圈還是紅的,偏偏她的眼珠子格外的漆黑,就像寶石似的,漂亮極了。
蘇恆著了迷似的湊上前想要偷吻。
許安樂咬牙道:“你敢親我試試看。”
那咬牙切齒的模樣,那帶著危險的話語,讓蘇恆遺憾的停下自己的舉動。
“之前爺爺一個勁的要讓我去相看姑娘,我就告訴他,我已經有心上人了,要成親了,等我定下日子就告訴他,讓他不要擔心。”
許安樂的心很不爭氣的跳了跳,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場景,又道:“也是,你都由著人家姑娘為所欲為了,不娶人家確實說不過去。雖然你在我這裡是個渣男了,但是這裡的女人可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上趕著送也是正常的。”
蘇恆皺眉,渣男是個什麼意思?雖然不明白具體的,但是他知道,這定然是個罵人的詞。
無奈的嘆息一聲:“你還說呢,那日也不聽我解釋,你曉不曉得我差點就死在了那個女人手裡。”
許安樂聞言頓時驚呼:“你說什麼?”
蘇恆看著她眼中的緊張和擔憂,心裡一笑,面上卻是低沉道:“那個女人根本不是什麼柔弱女子,她是個殺手。找機會在我的茶水裡下了藥,假裝獻身,實際上卻是要我命的。你以為我為何沒有第一時間去追你?被下藥之後功力被壓制了,那女人又是個難纏的,我好不容易殺了她,卻得知你奪馬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你個小沒良心的倒是好,直接就藏到嶽府裡不出來了,若是我不請瑾寒幫忙,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理我了?”蘇恆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眼中帶著責怪。
許安樂石化了,一動不動,其實也是心虛了。
原來此番許安樂和蘇恆一起出行,在路上遇到了一個被人欺凌的弱女子,許安樂看不過去,就讓蘇恆出手相救。
結果倒是好了,引狼入室了。
人家對她這個救命恩人半點感情也沒有,反倒上趕著要賣身為婢,服侍蘇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許安樂當時別提多嘔了,就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但是人是她開口讓蘇恆救的,她卻也不好意思發蘇恆的脾氣,就這麼壓著了。
可是誰知道,那女的會做人的,將商團上上下下都給討好得,那叫一個四處逢源,就差把她當成當家主母給供起來了。
許安樂這個心也在這樣的日子裡漸漸扭曲了。
好在這個時候他們就快到京城了,蘇恆也說了,她如果真不走,就給她隨便丟在哪個鋪子裡打雜,讓她彆氣壞了自己。
被甜言蜜語一安慰,許安樂心裡也就鬆了口氣。
結果剛剛鬆了口氣,她去找蘇恆的時候,卻發現蘇恆坐在椅子上,那個女人竟然坐在他的腿上,對他上下其手。
而且那時候是大白天,窗戶還沒關。
當時她都氣瘋了,尖叫了一聲蘇恆的名字。
結果蘇恆只是眼睛看著她,卻是一句話也不說,許安樂頓時就炸了。
哪裡還顧得上去查證什麼真真假假的,直接轉身跑了,奪了馬一路狂奔回京,這才有了後續的事情。
許安樂這會兒聽了蘇恆的解釋,特別的不好意思,趕忙問道:“那你沒事吧?你受傷了沒有?”
看著她為自己緊張,蘇恆總算沒忍心騙她,“沒受傷。”
許安樂鬆了口氣,可是跟著,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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