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靖鋮前腳剛回到靖王府,慕容晱後腳就到了。
他身上的衣服破了不少的口子,也顯得有些凌亂,更主要的是,他溫潤如玉的臉色難得的陰沉了下來。
看到莊靖鋮在府上,臉上全是冰冷之色,下意識道:“我來遲了?瑾寒出事了!”
前一句還是詢問,後一句就是肯定了。
慕容晱想到自己今天出門的時候遇到了攔截,臉色變得很難看。
若不是對方看不上他,看低了他,以為他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繡花枕頭,大意之下透露出了是因為蘇瑾寒的關係才要綁他,他也不可能這麼快的反應過來。
然而他緊趕慢趕的回來,卻還是遲了嗎?
慕容晱很自責。
莊靖鋮面色冷漠,淡淡的“嗯”了一聲。
見慕容晱緊抿著唇自責,難得好心的開口:“對方有備而來,與你無關。”
而且這事兒是針對他來的,綁架蘇瑾寒也是為了要挾他,慕容晱不過是正好出現在這個時候而已。
慕容晱的臉色依舊難看,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你先回去吧,我要進宮一趟。”莊靖鋮也沒管他什麼反應,他能勸一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蘇瑾寒丟了,他這心還沒歸位呢,可沒空去管旁人如何。
莊靖鋮越過慕容晱匆匆離開,根本沒有顧忌自己是這靖王府的主人身份這一層,也沒有時間去招待慕容晱這個客人。
慕容晱看著莊靖鋮消失的背影,用力一握拳,也轉身快步離開。
他不能乾耗著,總該做點什麼才是。
莊靖鋮直接進了皇宮,見了皇上,請求皇上派兵搜城,幫忙找尋蘇瑾寒的下落。
皇上聽到蘇瑾寒竟然被擄走了,臉色也是變得格外的難看。
要知道,蘇瑾寒不僅僅是他的兒媳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他的恩人。
若不是當初蘇瑾寒救了蘭妃,身邊還特地帶著了白秋落,或許蘭妃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會有今日,雖然後來蘇瑾寒偷天換日的將蘭妃給帶出了宮,但是回過頭來想想,那樣的情況下,這個舉動才是真正的讓蘭妃避開了風波,平安的生下了孩子。
加上蘭妃和蘇瑾寒的關係本就要好,可想而知蘇瑾寒出事對於皇上來說是個多麼不好的訊息。
而且如今蘇瑾寒身上還有三個月的身孕呢,若是出事,莊靖鋮會瘋的。
所以不管於情還是於理,皇上都會盡最大的力,將人給找出來。
“來人,命禁衛軍和御林軍還有城防軍的統領立刻來見朕。”皇上也不含糊,直接下令。
很快,三大統領便出現在了御書房裡。
皇上直接下令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全部聽從靖王的號令,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靖王妃給找出來。”
“是。”三大統領直接應了,眼中卻都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靖王妃出事了?他們怎麼一點訊息都沒有收到?
不過他們也都明白,他們只要負責幫忙找人就好了,其餘的事情卻都不是他們該關心的。
因為蘇瑾寒的失蹤,整個京城宛如從沉睡中甦醒的巨獸一般,露出它鋒利又可怕的獠牙。
四個城門都被封鎖,出入都要搜查,城中每個茶館酒樓都被官兵帶人前去搜查,聲勢浩蕩得讓不明所以的老百姓惴惴不安。
然而即便是在這樣的形勢下,依舊沒有能找到蘇瑾寒。
蘇瑾寒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根本找不到人。
另一邊,京城裡莊靖鋮為了找蘇瑾寒而鬧出來的動靜也被莊靖宇知道了。
“呵,倒是有夠在乎這個賤人的,架勢還挺大。”莊靖宇聽完心腹的稟告之後,冷笑了一聲。
他和蘇瑾寒廢了好一番力氣才從京城脫身出來,為此他還付出了不少的暗樁,要知道這些釘子都是他好不容易才插進去的,這下要被拔得差不多了。
但是莊靖鋮那裡鬧出來的動靜讓他知道,這個買賣,他做得不虧。
莊靖宇此刻的形象多少有些狼狽,身上的衣服凌亂不說,還有不少被劍撕開的口子,顯然是在逃亡的時候被傷到的。
他的目光陰沉的落在了蘇瑾寒的身上,想著要用什麼樣的方式讓蘇瑾寒和莊靖鋮痛不欲生。
他恨他們,恨入骨髓。
如果不是莊靖鋮,他依舊還是他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不會被廢,也不會經歷後來那麼多的屈辱。
如果不是蘇瑾寒,他的女人不會成為蘇恆的夫人,別以為他不知道,許安樂和蘇瑾寒的關係好得很。
在他想來,蘇恆和許安樂成親,肯定是蘇瑾寒撮合的。
對許安樂,他也算是動了真情了。
畢竟當初在宮裡的時候,許馨月出事之後,他為了能透過許安樂攀上岳家,也是十足十的殷勤了一陣。
而那一陣,許安樂為了能讓自己蟄伏下來,也是用心演戲了的,這也就導致太子入戲太深,覺得許安樂對他是一往情深的,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淪陷了。
當初他藉機從皇宮中逃出來,時間緊迫,他沒有辦法去接許安樂,後來才知道,許安樂竟然自請了一道和離聖旨,在他還在宗人府受難時便已經離開皇宮了。
這讓莊靖宇對許安樂滿心都是怨恨。
而後來許安樂和蘇恆成親了,這股怨恨就轉移到了他們兄妹兩身上。
莊靖宇目光深沉的想著事情,猛然,他眼中劃過一抹亮光,從身上翻出一顆藥丸,眼中的神色頓時變得格外的燦爛。
當初莊靖鋮要他生不如死,往後,他要讓莊靖鋮痛不欲生。
恰逢此時,蘇瑾寒嚶嚀一聲,甦醒過來。
剛睜開眼睛的瞬間,蘇瑾寒有些迷茫,但是轉瞬,她就清醒了過來,她沒忘記,自己昏迷之前遇到的危機。
感覺有人用極為強烈又灼熱的目光盯著她,蘇瑾寒猛然抬頭看去。
當看到莊靖宇陰沉狠辣的目光時,頓時心裡一緊。
“醒得挺快的。”莊靖宇開口,聲音早已經沒有了當初裝出來的溫和,陰沉而又冷厲。
“莊靖宇,你大勢已去,便是堅持也起不了什麼效果,你抓了我,只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如今阿鋮肯定已經全城通緝你了。”蘇瑾寒冷聲道。
莊靖宇陰沉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來,陰測測的,叫人心裡很不舒服。
“你猜得不錯,現在莊靖鋮確實已經全城通緝我了,他能耐倒是不小,竟然請動了上面那個老不死的,讓御林軍、禁衛軍還有城防軍都出手幫忙找人了。”
蘇瑾寒聞言眼神閃爍,不過卻也沒有抱多麼大的期望。
莊靖宇既然敢這麼說出來,必定是有恃無恐的。
果然,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又轉口了,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陰冷的勾出一抹笑容來,莊靖宇道:“現在我們已經出了京城,他就是將京城給翻過來,也不可能找得到你,想要他救你?呵呵,死了這條心吧。”
莊靖宇冷笑的看著蘇瑾寒,想要從她臉上看到驚恐和慌亂。
然而蘇瑾寒太冷靜了,太淡漠了,表情絲毫不變,抬頭時也是平靜。
“你以為出了京城就萬事大吉了嗎?你是不是太小看阿鋮了?他遲早能帶人找到你的,你跑不了。”蘇瑾寒平靜而淡然的語氣就像是個釘子一樣,狠狠的扎進了莊靖宇的心裡。
三兩步衝到蘇瑾寒的面前,莊靖宇用手捏著蘇瑾寒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仰望他。
“都已經落到我手上了,你還有什麼資格驕傲的?你憑什麼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莊靖宇陰沉的開口,冰涼的手碰觸在蘇瑾寒的肌膚上,猶如被毒蛇給盯上了一般,叫人膽寒。
這樣的莊靖宇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輩子,都是蘇瑾寒第一次看到。
但是她知道,這才是莊靖宇的本性。
什麼溫文爾雅,善良寬厚,那都是假的。
蘇瑾寒無所畏懼的看著莊靖宇,淡漠道:“反正已經落到你手上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我倒是不緊張,反正你殺了我,你也要死。”
要說不害怕,怎麼可能?但是蘇瑾寒明白,現如今這樣的狀況下,害怕無濟於事,反而容易讓莊靖宇抓到尾巴,鑽她的空子。
畢竟如今她不過就是粘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既然害怕無用,她何必對一個自己厭惡的人卑躬屈膝,委曲求全?
只是可惜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便跟著她遭這樣的罪。
也不知道她和孩子能不能活下來,如果不能……
也是她貪心了,相比起上一世的淒涼,這一世的她好歹過著順風順水被人寵溺的日子,便是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也是命運如此,她又有何可怨的?
“想讓我殺了你?呵呵,這算盤打得不錯,不過可惜,我不會讓你如願的。”蘇瑾寒強硬的態度讓莊靖宇心驚的同時也不由得思索起其中的緣由來。
很快他便想到了一種可能。
蘇瑾寒這麼強硬,就是想要他殺了她,好讓她不成為莊靖鋮的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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