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怎麼可能?
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籌碼,要就這樣無用,他可不甘心。
鬆了蘇瑾寒後退的莊靖宇臉色冷然,眼中帶著怨毒。
蘇瑾寒先是錯愕,旋即也明白過來,心裡倒是暗暗的鬆了口氣。
莊靖宇誤會了也好,倒是叫她暫時可以放心了。
只要莊靖宇暫時不對她動手,那麼她就是暫時安全的。
而以莊靖鋮的能力,遲早是能追上他們的,到時候,她的生死可就不是如今這般,莊靖宇一個人說的算了。
然而沒等蘇瑾寒的心徹底的放下來,就被莊靖宇下一句話給驚到了。
“就這樣死了多可惜啊,莊靖鋮不是總說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懲罰嗎?我現在倒是想要讓他嚐嚐這樣的滋味。”說著他又格外好心情的蹲下身子,看著蘇瑾寒笑道:“你說,如果讓你肚子裡他的孩子認他最恨的仇人做父親,將莊靖鋮視為仇敵,他該有多恨多無奈啊,恨卻不能殺,多好?哈哈。”
莊靖宇笑得有些癲狂,似乎被自己想到的這個主意給喜悅到了,發出狂笑。
蘇瑾寒看著他癲狂的模樣,心裡也是一緊:“你休想,我是不會讓他認賊作父的。”
只要她還有一絲一毫的理智,就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瑾寒,我知道你聰明,能幹,只要給你一個機會,你就能想辦法逃脫,就能自救,只是,如果連你自己都是自願的呢?”莊靖宇笑眯眯的看著蘇瑾寒,眼中全是算計。
蘇瑾寒頓時警惕起來,她和莊靖宇勢不兩立,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和他在一起,讓孩子認他做父親?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可是偏偏莊靖宇開了這個口,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知道這是什麼嗎?”莊靖宇掏出一顆藥丸放在蘇瑾寒的面前,笑呵呵的問。
他的笑總是透著一股子陰沉和可怕,蘇瑾寒不想看,但是卻又不得不看。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既然是藥,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個藥叫忘憂丸,是一種吃了之後能夠忘記過去的東西。曾經我機緣巧合之下流落山間,被山裡的一個女子所救,她對我日久生情,怕我離開,想要對我下這個,好忘卻前塵,跟她一起在山裡過日子。”
莊靖宇特別好心的解釋。
蘇瑾寒心裡一涼,面上卻是冷笑道:“要是真有你說的那麼神奇,你怎麼不在深山老林裡隱居?”
“呵呵,自然是我發現了不對勁啊。這個藥好啊,不但能讓人忘卻前塵,還能叫人愛上他第一個看到的人。你說我要是讓你吃下去,再讓你第一個看到我,你就會認定我是你的夫君,認定了我是孩子的父親,你說莊靖鋮要是知道了,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莊靖宇眼睛賊亮,讓蘇瑾寒心裡滿是不安。
她不願意去相信這個藥真的有那種效果,但是她心裡卻隱約覺得這事兒是真的,要不然莊靖宇不應該這麼鎮定。
蘇瑾寒這時腦袋有些亂。
怎麼辦?該怎麼辦?她不想忘記莊靖鋮,不想忘記他們的家,也不想忘記哥哥、安樂、秋落,還有很多很多的親人朋友。
輸人不輸陣,即便是心裡的恐慌已經集聚到了頂點,但是蘇瑾寒依舊強忍著心慌保持鎮定。
“這世上哪有那麼神奇的藥,你要騙人,也找個好點的理由,不用說這些不靠譜的。”蘇瑾寒冷漠道。
“呵呵,有沒有那麼好,試試不就知道了?”莊靖宇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光,猛然伸手點了蘇瑾寒的穴道。
蘇瑾寒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藥丸給喂到了自己的嘴裡。
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蘇瑾寒在絕望的情緒裡失去了神智,陷入了昏迷。
莊靖宇看著昏迷的蘇瑾寒,得意的笑了。
這個藥丸的功效他自然是確定的,當初發覺不對之後,他便殺了那個女人,然後找另外一個人做了實驗,本來這藥丸是有兩顆的,被他實驗了一顆,就只剩下剛剛給蘇瑾寒服下的那顆了。
本來他倒是沒有想起這個東西來,畢竟這玩意兒雖然有它本身的神奇之處,但是卻也有些雞肋,食之無用棄之可惜。
畢竟這個是對異性所用,為的就是要讓對方愛上自己,言聽計從,曾經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那些女人看到他都恨不得自薦枕蓆,他從來沒有少過女人,又怎麼會想到用這個。
也是剛剛在想怎麼讓莊靖鋮痛不欲生的時候,他腦子一轉,才想到這個東西。
昏迷了的蘇瑾寒歪歪的靠在身後的牆壁上,頭髮凌亂的散落了些下來,略微遮住了她半張臉,臉色有些蒼白,緊抿的唇瓣和微微蹙著的眉卻透出難言的柔弱風情,即便是身處敵對,莊靖宇也不得不承認,蘇瑾寒很漂亮。
尤其如今成婚之後,被莊靖鋮澆灌得越發美豔了。
那清雅柔和中透著淡淡嫵媚之意,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生歡喜。
莊靖宇又笑了。
“老七選女人的本事倒是不錯,雖然她已經是隻破鞋了,不過若是讓她承歡身下,老七怕是要瘋了吧。”莊靖宇笑呵呵的道。
自從入了宗人府,受過無盡的屈辱之後,莊靖宇已經瘋了。
若是以往,他不屑做這種霸佔人妻子的事情,但是當這個人是蘇瑾寒,是莊靖鋮的夫人,這種偏執和瘋狂就變得格外的執著和癲狂。
他要毀了蘇瑾寒,而毀了蘇瑾寒,以莊靖鋮對她的在意,也必然痛不欲生。
“莊靖鋮,咱們走著瞧。”莊靖宇陷入了自己佈下的美好的局裡,笑容也越發的瘋狂和得意。
然而理想很美好,現實卻很骨感。
就在莊靖宇想著他折騰了蘇瑾寒,莊靖鋮會怎麼發瘋的時候,門外的心腹匆匆闖了進來。
“主子快走,他們朝著這邊搜過來了。”
莊靖宇臉色一變,豁然起身,“怎麼會這麼快?莊靖鋮親自帶的人?”
如今天色漸暗,距離蘇瑾寒被抓也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小半天的時間莊靖鋮就破除了一切的阻礙找到他了?那說明什麼?
說明他不如莊靖鋮。
這樣的結果,他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不是,是岳家的嶽澤和嶽子揚。”那人臉色凝重的搖頭。
原來莊靖鋮早就知道,不管是皇宮的力量還是他自己的力量,莊靖宇肯定是會算計在內的,就算算計不了全部,部分也能算計到。
他們搜尋的時候肯定會被阻攔,不可能會有多少的成效。
所以他一邊鬧出很大的動靜來在京城裡面找蘇瑾寒迷惑莊靖宇,另一邊卻秘密的派人去找岳家幫忙。
蘇瑾寒本來就是岳家的乾女兒,岳家上上下下也都很喜歡蘇瑾寒,所以一聽說蘇瑾寒出事了,二話不說就幫忙出手找尋。
一個嶽澤,那是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伐將軍,殺得敵軍沒有一萬也有數千了。
一個嶽子揚,那是京城中所有官員小心翼翼敬著的噩夢,但凡只要被他盯上的官員,就不會有乾淨的,找人的本事自然不弱。
兩人同時出手,加上莊靖宇主要的注意力和防備都不在他們身上,他們找到莊靖宇,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莊靖宇頓時明白了過來,不由得狠狠的罵了一聲:“該死的,竟然給我來這一套。”
然而事到如今,咒罵卻是已經沒有了用處,他直接果斷的起身,對著心腹道:“帶著她和手下的人,立刻離開。”
本來他們還打算修整一個晚上再離開的,畢竟此處很是隱秘。
但是這會兒他們卻是什麼都顧不上了,只能匆忙離開。
若是不離開,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就被嶽澤還有嶽子揚給抓到了。
莊靖宇開始亡命奔逃,而坐鎮京城吸引注意力的莊靖鋮也收到了嶽澤還有嶽子揚傳回來的訊息,如何還能坐得住?當即便帶了幾個心腹朝著嶽澤兩人指引的方向而去。
一追一逃,這個夜註定無法寂靜。
屋漏偏逢連夜雨,莊靖宇本就如喪家之犬一般在奔逃,可是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天公不作美,陰沉沉的下起了雨來。
下雨之後,道路更加泥濘,而莊靖宇為了縮小目標,都是帶著人在山林中穿梭的,但是偏偏嶽澤帶的人,都是戰場上打過仗飲過血的鐵血漢子,對於爬山鑽林子這種事情那可是輕車熟路的,所以雙方的距離也越來越近,莊靖宇心裡的危機感也越來越濃。
時間轉眼到了寅時,黑暗越加黑暗,而天明確也離得不遠了。
莊靖宇帶著人在某個山洞裡停了下來,暫時休整。
他知道,這樣奔逃下去,等到天亮了,他更加沒有逃脫的可能了。
目光陰沉的看著蘇瑾寒,他的眼中全是陰鷙。
他本來抓蘇瑾寒也是為了報復莊靖鋮,因為莊靖鋮似乎發現了他的行蹤,對著他步步緊逼,他必須要立刻離開京城。
可是要他就這樣毫無建樹的離開,他心有不甘,所以聽說蘇瑾寒懷了身孕之後,才想著要綁了蘇瑾寒,藉此報復莊靖鋮。
畢竟他本來就在乎蘇瑾寒,再加上她肚子裡的孩子,足夠莊靖鋮著急上火了。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個蘇瑾寒而已,竟然惹得莊靖鋮瘋了一樣的反撲,猛烈得讓他毫無準備,根本沒有辦法佈置應對。
這個舉動,直接將他給逼入了絕境。
莊靖宇陰沉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來,他活不了,他不好過,也絕對不會讓莊靖鋮好受,大不了……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