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扭頭看著他,目瞪口呆。
結婚?
他們都還沒確定關係,這傢伙就直接求婚了?
“你……你開什麼玩笑!”沉吟之後,顧傾城不敢置信地斥道,“婚姻可不是兒戲,你也太草率了。”
陸君堯雖然在開車,但神色鄭重而真誠。
他回眸看了顧傾城一眼,“不是玩笑,我做事向來深思熟慮。你不是說我年齡夠老了嗎,那結婚有什麼稀奇?”
顧傾城理解了會兒,“所以,你是因為年齡到了,被催婚,就隨便找個人結了?”
“怎麼是隨便找?我剛才說了,我做事都是深思熟慮的。”陸君堯自信一笑,一箭雙鵰地誇讚道,“我覺得自己眼光很好,運氣也不錯,若不是因為你那特殊遭遇,我還沒有這撿漏的機會——站在你的角度,也許現在遇上我,也是老天對你三年厄運的補償。”
“……”顧傾城無言。
這自戀又夸人的方式真獨特。
“你好好考慮下,我是真心的。”陸君堯見她不說話,知道她心裡有幾分動搖,又添了把柴,“我的身份職業你都清楚,我個人財富也很可觀,跟我在一起,你不會吃虧的。”
顧傾城冷哼了聲,“你再有錢都是婚前財產,跟我有什麼關係。”
而且越是有錢人越是在財富方面摳門,往往都擬好婚前協議,把婚前財產安排得明明白白。
另一半別指望著嫁豪門佔半分便宜,不被榨乾青春美貌和生育價值都算好了。
陸君堯笑了笑,非常大方地說:“只要我們在一起,我的錢你隨便花,當然跟你有關係。”
“隨便花?”顧傾城驚訝地看向他,心想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別說他倆認識沒幾個月,感情基礎太薄弱,單說多少自由戀愛好幾年的,婚後也還是防著對方。
他居然說隨便花。
陸君堯怕她不信,等車子到了紅綠燈前停住,轉頭看向她非常認真地道:“對,隨便花,要是不夠,我可以更加努力賺錢。”
顧傾城懵了。
“你……到底圖我什麼?如果是三年前那個顧傾城,尚且說得過去。”
畢竟那時候,她明亮耀眼,才華橫溢,追求她的人絡繹不絕,也有不少公子哥天天喊著要給她花錢,就為博她一笑。
可現在,她聲名狼藉,身患頑疾,孤家寡人還麻煩纏身。
“而且我那個病……你是醫生比誰都清楚,我很可能不孕不育,你跟我在一起,要冒著斷子絕孫的風險。”
陸君堯很隨意無所謂地道:“不孕不育那不是更省事嗎?”
“更省事?”顧傾城聽得一愣,盯著他還沒問話,車子又重新啟動。
陸君堯英俊的側臉劃過一瞬的不自在,語調也有些尷尬:“就是不用那麼麻煩地避孕,可不就省事了……”
“……”顧傾城突然明白過來。
這傢伙!
她面紅耳赤,無法接話。
今天他們的相處,怎麼繞來繞去都避不開男女間最赤裸裸的那種關係。
聯想鍾老的話,顧傾城越發困惑了。
鍾老說他腎火旺,要找合適的渠道宣洩,那意思就是他沒有女伴,起碼近期是沒有的。
這麼血氣方剛的健康男性,從生理角度來說確實挺為難的。
可他卻依然單著。
那就說明他對另一半是有要求的,並不是個濫情的人,也不會輕易被慾望掌控。
但怎麼就對自己看上眼了?
莫非他是個顏控?
顧傾城知道自己的長相在京城名媛圈是數一數二的。
剛回來時形容枯槁,髮型醜陋,整個人病懨懨,瘦到脫形,加上外界傳言她患有艾滋,又給老男人生了畸形兒——那時人人見她避之不及。
現在精心調養了幾個月,身體明顯恢復,脫胎換骨一般。她知道自己又迴歸顏值巔峰了,甚至新生的面板比之前更嬌嫩白皙。
不是她自誇,所謂沉魚落雁之美,大抵也就如此。
再聯想陸君堯對自己態度轉變的時機,好像就是她“變美”之後。
所以——
到達餐廳下車後,顧傾城直言不諱地問:“你是看上我這張臉了嗎?”
陸君堯見她好久沉默不語,還以為她在思索要不要答應自己的求婚,誰知她在琢磨自己喜歡她什麼。
薄唇輕勾,哭笑不得,陸君堯抬手捉住她的下巴,以一副上位者審視批判的態度,將她的臉左轉右轉,認真打量。
星眸凝脂,脈脈含情,眉目如畫,唇紅齒白,新長出來的頭髮烏黑柔順,宛如水光瀑布籠罩著小臉,清純中帶著倔強,聖潔中又有不屈。
“這張臉確實深得我心,難怪古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陸君堯認認真真地打量完畢,一本正經地點評。
但顧傾城卻聽出他在調侃揶揄,送了個白眼一把拍掉他的手,轉身走開。
陸君堯笑著跟上,“在你眼中,我這麼膚淺?”
“是啊,男人不管多大年紀,都喜歡年輕漂亮的。恰好本小姐在這方面,難逢對手。”
陸君堯笑意更濃,“那對比之下,我更喜歡你這份自信和傲嬌。”
“……”
吃完飯,陸君堯又送顧傾城回家。
藉口中藥包太重了,他體貼地一路把人送進家門。
“你們回來啦!”許落顏還窩在沙發做事,見狀立刻起身迎接,“陸醫生進來坐會兒吧。”
陸君堯正要換鞋,顧傾城回頭斜睨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