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裴嘉敏看著他,無比認真,“兄長的名諱無人不知,陛下一直唸叨著您,世人依然對你心存敬畏,就連墨兒每次在宮裡和他的皇子表哥吵架,都是先搬出他的舅舅,屢試不爽。”
裴宴笙聽了笑著搖搖頭,好像只是聽到了一個樂子,而這個樂子跟他並沒有關係。
裴嘉敏知道他早已不在乎這些了。
“今日中秋,我陪兄長喝一杯吧。”她起身斟了兩杯酒,兄妹二人碰杯,一飲而盡。
桂花釀入口香醇卻也有無法忽視的苦澀,大概就像兄長在這裡隱居的日子,悠然自得卻又孤獨綿長。
裴宴笙轉頭看向窗外,窗外竹林成海,明月高掛。
“嘉敏,你說天上有神仙嗎?”半晌,他忽然這麼問道。
裴嘉敏驚訝的看著他,裴宴笙卻微微笑道:“我覺得有,月神就在看著我們,我剛剛向她許了一個願望。”
“願望?”
“對,一年一次,一模一樣的願望。”
裴嘉敏看著他執著堅定的模樣,眼眶酸澀,她也對著月亮雙手合十,“我也覺得有,我也要許願。”
等她許完願睜開眼睛,裴宴笙說道:“我們都不要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這一夜,他們喝光了去年釀的桂花酒,談笑到深夜。
裴嘉敏好像做了一場夢,夢裡她的安姐姐回來了,兄長也變回了年輕時的模樣。
他拉著安姐姐的手,笑得很開心,是她從未見過的幸福模樣,他們就這樣攜手走了,去了未知的世界。
裴嘉敏醒來後抱著一動不動的裴宴笙又哭又笑。
次日,虞山腳下多了一座新墳,裴宴笙和髮妻合葬,朝暮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