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朝永安十年,冬。
雪後初霽,燕山上覆蓋著皚皚白雪,寂靜的山林裡一支利箭破風而出,射進不遠處的灌木叢。
但聽一聲哀鳴,沙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先趕來的是一隻龐然大物,只見它叼起獵物,轉身便跑到了主人身邊。
蕭瓚一手拿弓,一手拍拍阿雪的頭,見獵到的雪狐毛色潔白柔軟,不由露出燦爛的笑意。
“四叔,加上這一隻足夠給四嬸裁剪一件新斗篷了。”同行的蕭熠中氣十足,已經年滿十八的他身量幾乎和蕭瓚相差無幾,只是朝氣蓬勃的臉上稚氣未脫。
蕭瓚看見他就好像看見十八歲的自己,那時候自己已經走南闖北,不過蕭熠身處太平盛世,這些年也沒少被錘鍊。
“夠了,看著還能多縫一件小的。”蕭瓚笑道。
“那小妹有福了,四叔還記得我小時候就是沾了四嬸的光,得了件小斗篷,我可喜歡了。”蕭熠回憶起以前,露出憨厚的笑容。
人高馬大的叔侄兩一起往回走,蕭瓚一把攬過蕭熠,商量道:“你看四叔對你們兄妹都那麼好,你是不是也該回報回報四叔,要不找個黃道吉日直接即位吧。”
“四叔!”蕭熠急的跳開幾步,一臉譴責,“我才剛做了太子,這還沒幾日,又想讓我當皇帝,沒您這麼急著撂擔子的,我可不幹。”
蕭瓚見他苦大仇深,又好氣又好笑,將人拽了回來,笑道:“四叔開玩笑的,怎麼著也要等到你過了弱冠之齡,男兒先成家再立業,我得讓你父母留意留意太子妃人選了。”
蕭熠蹙了蹙眉,似是有些彆扭,但到底沒吭聲。
蕭瓚瞄了他一眼,忍不住打趣起侄兒來,“是不是已經有了鐘意的人選,快告訴四叔,四叔替你賜婚。”
蕭熠年輕的面孔上浮現一抹可疑之色,經刻意掩飾後,一本正經道:“四叔,我還小呢,您別亂來。”
這是沒否認,蕭瓚笑意更甚,拍著他的肩膀道:“不小了,四叔和你四嬸定親時還是個不懂事的娃娃呢,好女百家求,得抓緊啊……”
後面跟著的十來個護衛一路看著在宮裡莊重大方的太子殿下,不停地被他的皇帝四叔逗得手足無措,想笑又只能憋著。
一行人回到燕山行宮時正逢午時,殿外天寒地凍,殿內卻溫暖如春,蕭瓚掀起珠簾,看見容安正捧著一本書讀,懷裡還坐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珍兒才三歲,正是坐不住的年紀,一聽見珠簾的響聲便抬頭看過來,黑葡萄般水靈靈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甜甜喊道:“四叔,大哥。”
悅耳的童音任誰聽了都得心軟,這可是蕭家後代裡唯一的女娃,蕭廷和姜思嫻成婚後三年抱倆,不過都是男孩,直到前幾年才得女,一家人視若珍寶。
蕭瓚抱起站在榻上的女娃揚手顛了顛,就像當初逗蕭熠一樣,直把她逗的哈哈大笑,才轉手遞給了她大哥。
“今日收穫頗豐。”他說著蹲下身握住容安的腳要幫她穿鞋,動作嫻熟,一看就是平日裡做慣了的。
容安沒來得及拒絕,饒是老夫老妻,可到底當著蕭熠的面。
還好蕭熠立馬抱著妹妹轉過身,且面無波瀾,四叔寵四嬸,早就見怪不怪了。
“那你們一定餓了吧,午膳都備好了。”容安站起身,理了理衣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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