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餓了,四嬸。”蕭熠一進門就聞到了誘人的香味兒,一邊說著已經率先朝飯桌走去。
每次蕭熠帶弟弟妹妹來,行宮總是格外熱鬧,送走他們後,這裡又會恢復寧靜。
山中月色清寒,容安和蕭瓚得空做些自己的事情,寢殿裡一張長長的書案,兩人各佔一半,互不干擾。
香爐裡燃著檀香,青煙嫋嫋。
說起來,大長公主已經仙遊兩載,她年事已高,走的極為安詳,她走後,蕭瓚不忍此處就此荒涼,便和容安搬了過來,過上了半隱世的生活。
半響,蕭瓚抬起頭,終是將蕭熠帶來的摺子都過目了一遍,雖說他已經漸漸將朝政都移交給了蕭廷父子,但那父子二人克己復禮,再加上自己臉皮不夠厚,始終未能做個徹底的甩手掌櫃。
他撐頭看向容安,只見她還在不疾不徐的書寫,這些年容安將所學所識編著成書,她的醫書在民間廣為流傳,影響深遠,以魏瀾為首的太醫院那幫人也時常拿著書跑到燕山來求見。
燭火搖曳,容安堅持寫完最後一行字才放下筆,轉頭看著蕭瓚問道:“你覺不覺得這裡有些冷清?”
“不覺得。”蕭瓚不假思索的答道,“有你就夠了,其他的人,多或少我根本不在意。”
“不在意還不讓珍兒留下?辜負了兄嫂的一片好意。”
“什麼好意?”蕭瓚不以為然,伸手將她拽到了自己懷裡,暗香瀰漫鼻尖,是獨屬於他的慰藉,他埋首在她細嫩的脖頸裡,嘟囔道:“讓三歲小兒來跟你學醫,是不是太早了些?”
容安縮了縮脖子,想躲避這陣撩人的酥癢,卻被他按住了腰,她只得轉頭看著他道:“你明知道學醫只是說辭,不過是想送個孩子來給我們添添熱鬧。”
蕭瓚聞言身體前傾,將她困在自己和書案之間,一雙星目幽暗深情,“你是覺得自己有多餘的精力和時間去陪一個剛斷奶的小娃,還是夜裡她啼哭喊孃的時候你有力氣爬起來去哄她?”
容安在他灼灼的逼視下面紅耳赤,氣他已過了而立之年還如此口無遮攔。
蕭瓚手指撫過她染上煙霞的麗顏,歲月流逝,她卻彷彿一朵不敗的花,甚至開的越發馥郁芬芳,叫他愛不釋手。
“如果是,你不如多陪陪我,嗯?”他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輕咬了一下。
容安看著他眼底實誠的渴慕與沉醉,終是沉默的摟住他的脖子。
有些事他們心照不宣,這麼多年過去了,該試的都試過了,容安不能受孕已然板上釘釘,不能為他生兒育女,說不遺憾是假的。
蕭廷和姜思嫻有意將女兒送到他們身邊,這是莫大的情誼,然而蕭瓚拒絕了。
“這些年我越發覺得,即便是親生的我都不想跟他分享你,更遑論不是親生的。”蕭瓚的手掌輕撫她的後背,嗓音帶著醇厚的笑意,“再有兩年我便能退位讓賢,到時候我帶你遊山玩水,走遍五湖四海,只有我們兩,不好嗎?”
容安摟他更緊,額頭緊貼著他的,無限的眷念與依賴。
人生苦短,誰能不留遺憾,然而這輩子他們能擁有彼此已經是最好的人生。
“好啊,我很期待。”她笑著吻上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