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得手後,武飛雪低喝一聲,帶人順著原路,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等黑風寨的匪首好不容易攏了些人手,滅了火,衝到倉庫時,只看到幾具屍體和被搬空的庫房。
山下的喊殺聲和火光,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天矇矇亮。
屯田營後方的山坳裡,氣氛熱烈。
看著地上堆著的糧食、布匹、幾十把還算趁手的刀劍弓弩,還有那幾箱開啟後黃澄澄、白花花的金銀,所有人都咧著嘴,壓抑著興奮。
這次,賺大了!
“暗刃”第一次出手,就見了血,也撈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
可事情,瞞不住有心人。
屯田營裡的風向悄悄變了。
以前頓頓都是摻沙子的糙米飯,現在偶爾能聞到肉香了。
有些兵丁手裡的傢伙什,看著也比以前亮堂了不少。
尤其是趙羽帶來的那三百號人,雖然還是穿著破舊號服,可那精氣神,明顯不一樣了,腰板挺得更直,走路都帶著風。
錢坤坐在自己那間最大的土坯房裡,摸著兩撇老鼠鬍子,三角眼眯縫著,心裡直犯嘀咕。
“他孃的,這姓趙的小崽子,哪來的錢糧?”
“就他那幾畝破地,還能刨出金子來?”
他越想越不對勁,喚來那個被武飛雪收拾過的隊率。
“你去,給我死死盯住姓趙的和他手下那幫人!特別是晚上!”
錢坤壓低聲音,臉上透著一股貪婪。
“我倒要看看,這位安邊將軍,背地裡到底在搗鼓什麼發財的買賣!”財的買賣!”
錢坤這老狐狸,最近那雙三角眼,總往咱們這邊瞟,盯得是越來越緊了。
李越往地上啐了一口,甕聲甕氣地抱怨:“殿下,要我說,這老小子留著就是禍害!不如找個黑地兒……”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趙羽擺了擺手。
“殺他?髒手,不值當。”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讓人後頸發涼的盤算。
“要玩,就玩票大的。讓他自己,把腳砸了。”
武飛雪站在一旁,擦拭著劍身,聞言動作微頓,抬起頭。
“殿下有計較了?”
“嗯。”趙羽指尖在粗糙的木桌上輕輕敲擊,“錢坤這人,貪字當頭。那就給他個機會,把心裡的那點念想,全勾出來!”
夜色又一次吞沒了營地。
山坳裡,火光跳躍。
趙羽把獨狼、老胡幾個“暗刃”的骨幹都叫了過來。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子不同尋常的緊張。
“老胡,”趙羽看向臉上那道疤痕在火光下扭曲的斥候,“你上次提過,有條通往塞外的走私小道,現在怎麼樣了?”
老胡點了點頭,嗓音有些嘶啞:“回殿下,是條老路,藏得深。以前有些膽大的胡商,為了躲關稅,偷偷從那兒運皮子藥材啥的。不過……”
他頓了頓。
“聽說最近不安生,好像被一夥山賊給佔了道,胡商不敢走了。”
“山賊?”趙羽重複了一遍,隨後低笑了聲,“這不就是送上門的機會嗎?”
他環視眾人,火光映得他臉廓分明。
“咱們得給錢校尉,送份‘大禮’。一份他想拒絕,都捨不得的‘橫財’!”
沒過幾天,屯田營裡就悄悄起了些風言風語。